白曉拿著手機,緘默不言,任由涼如水的夜色侵蝕她的皮膚,站成了一尊雕塑。

片刻,他黯啞壓抑的嗓音再度傳來,卷著淡淡的無奈,聽得很真切,“白曉,若是我們之間有了白梓娜,我跟她斷絕往來,你還會同意回到我身邊嗎?”

白曉的心髒被一隻無形的手攫住,緩緩地收緊,捏得很疼,卻喊不出來。

她溫婉的聲線,淬染了夜色般深沉,“厲皓承,我今天打電話來,我是想說我在朋友家吃飯,可能就住這邊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隻是聽見了一句,“好。你要回來,我就來接你。”

掛了電話,白曉不禁得他變了,那她是不是真的可以跟他重頭再來?可是往事曆曆在目。

她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腹部,隔著衣服,她都能感覺到那一道傷疤,以及,當初冰冷的刀尖刺入皮肉的那一種刺骨的痛。

夢裏那一堆血,以及孩子的哭聲。

在死門關前走了一趟,她就不敢再愛他,太過沉重,負擔不起。

翌日清晨。

白曉早早就醒了過來,是被樓下穆勳翼和老爺的談話聲給吵醒。

白曉洗漱整理好下樓,,穆勳翼已經坐在客廳裏和咖啡了。

“早。”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穆勳翼抬頭看著她從樓上下來,她的身形有些偏瘦,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這裏有溫過的牛奶。”

白曉坐過去,接過他手裏的牛奶,輕抿一口,淺淺一笑,“謝謝。”

“喝完!”穆勳翼的話裏去拿時命令的口吻。

她將牛奶一飲而下,把杯子放在桌上,“恩,我要回去一趟。”

“外麵冷,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就好。”她拿起衣服出了門。

“那好,有事給我電話。”穆勳翼走之前貼心的囑咐著。

“好。”

冬日清晨的陽光很柔軟,照得人都懶洋洋的,出了門打車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就看見沙發上躺著一個人,因為過年,保姆就放假了,沒想到厲皓承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地上還散落著幾個酒瓶。

“厲皓承,你醒醒。”

厲皓承頭痛欲裂地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半響後看著眼前的人,“你回來了?”

“你喝了多少的酒?”

他坐直了身子,揉著頭,“沒事,我先去洗漱。”

說著他就往樓上走去,對她及其冷漠。

白曉也沒多想,在調了一杯蜂蜜水放在桌上,然後把客廳的酒瓶全都扔了。

換了衣服下來的厲皓承看著桌上的蜂蜜水還冒著熱氣,可是客廳裏卻沒有她的人影,看著門微開著,她的鞋不見了。

厲皓承望門外走了兩步,不經意地看見一個黑帽子黑衣服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上了車,有些熟悉感,眉頭輕蹙,仍然不見白曉的身影,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拿起手機打撥通了她的電話。

不遠處有細微的鈴聲響起,他還以為是白曉,一轉身,他的電話被掛斷,剛看見那個男人已經上了車,從他的身側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