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握著手機，看著陳宇揚的號碼，猶豫了半天，想要道歉。
“陳宇揚???”
安然看見了杜若的名字，但是他卻沒有出聲，而是偷偷的將電話藏在了身後。這個時候陳宇揚剛好進來。杜若便聽到陳宇揚溫柔的聲音：“怎麼樣，好一點了嗎？”
安然委屈的瞥了瞥嘴：“我好痛。”黏黏的聲音，有些像杜若，這讓陳宇揚想起了自家的那個小東西，心中又是一片柔軟。伸手摸了摸安然的腦袋，沒有拒接安然向他張開的雙臂。
安然如願以償的呆在了陳宇揚的懷裏，原本泛白的手指突然微微收緊。當初，哥哥是不是也沉迷在了這個懷抱裏？原來，比想象中的溫暖。可是這份溫暖，卻害得哥哥慘死。陳宇揚???你不該如此狠心的，不該的???
安然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然後就像開了閘的水流，怎麼也停不住了。陳宇揚以為他是生病了難受，便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安然小聲的呻吟著，然後偷偷的掛斷了電話。
杜若茫然的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盲音，腦袋裏總是想起陳宇揚那軟聲細語的安撫。他不想懷疑陳宇揚的，真的不想，既然不確定，就去找他好了。
可是，他在哪裏？這個時候的他會帶著另一個孩子去工作？杜若淡淡的笑出聲，然後捂著臉蹲在了地上，呢喃出聲：“杜若，你真可笑。”
腳步聲傳來，酒精的味道越來越濃，這讓杜若似乎也跟著暈眩了，抬起頭來，眼前的這張臉讓杜若放大了瞳孔，他脫口而出：“陶佑？”
杜若顫抖的站了起來，雙眼頓時暈開了恨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怎麼不去死。”
“若若，你哥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從一開始我愛的人就是你，要不是你哥那天回來的早，你早就是我的人了。”陶佑有一張好看的臉，可是在杜若眼裏卻是那樣的扭曲。他控製不住自己有些尖銳的聲音：“那你為什麼要和我哥上床？你為什麼說愛他？為什麼一開始不說清楚？我哥曾經那麼愛你，我那麼的相信你，可是你卻害死了我哥。”
“若若，你別這樣，我真的愛你。”說著，陶佑就忍不住上前抓住杜若的肩：“我真的愛你，相信我。”
杜若冷笑了一聲，抬起手來很用力的打了陶佑一巴掌：“你不配。”
陶佑緩緩的側過被杜若打痛的臉頰，雙眸充滿了戾氣：“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我不配？就你這被男人上爛了的身體敢跟我說不配？本來是想給你點麵子的，但是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杜若暗叫不好，趕緊向後退。這條路是通往學校的，這個時間已經上課了很少有人會經過這裏。杜若轉身就跑，這裏離陳宇揚的公司很近的，隻要跑到有人的地方就好。
可是杜若剛踏出兩步就被陶佑拉住，杜若急了，低頭就咬住了陶佑的手臂。陶佑一驚，反射性的甩開了杜若。
“嘭”的一聲，杜若沒有感到疼痛，卻感到濕熱的液體緩緩的滑過眼角，他想抬手去擦，可是卻沒有力氣，剛剛穿過雲層的陽關變得模糊不清，他掙紮著側過臉，那是陳宇揚公司的方向。
一輛黑色的奧迪，行駛的並不快。安然搖下玻璃窗，看著人群漸漸聚攏。他看到杜若了，更是目光與他哀求的雙目相對，可是他移開了眼，轉向了陳宇揚：“揚哥。”
“怎麼？”剛好是紅燈的地方，陳宇揚停下車，側過臉看著他。
半晌，安然一笑，突然親了上去。
陳宇揚一愣，推開了他，沉下了臉：“你這是幹什麼。”冰冷的目光讓安然忍不住顫抖，但是他依然微笑著：“揚哥，你還記得我哥最後的話嗎？”
安然死之前曾經被人，在他替陳宇揚擋過那一刀的時候，曾經問過他：“這樣肮髒的我，你還會吻我嗎？”
陳宇揚動了動嘴角，最終沒有說什麼。安寧，多美好的一個名字，可是就連生命的最後，還要遭受這些痛苦，隻是因為，他喜歡上了自己，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對不對？
他微微歎氣。還好，若若在自己的身邊，一定，一定要保護好他。
杜若???不過是無辜的，可是，你要怪就怪陳宇揚吧。安然搖起了玻璃，閉上了雙眼。
杜若看著親吻的兩個人，突然很想笑，為什麼不相信陳宇揚？可是他又在問自己，陳宇揚值得信任嗎？他不知道，所以他很想笑。朦朦朧朧的天地，救護車的鳴笛，人群的竊竊私語，還有觸目可及的愛情，可是這些，都不是他的。
閉上雙眼，杜若卻還是清醒著。並不是刻意想起，可是他忍不住，戒毒的痛苦，為什麼要承受？不過是為了陳宇揚那句“我曾經想過，要和你一輩子。”
怎麼就這麼快呢？是不是自己要死了，一輩子馬上就要結束了，所以陳宇揚不要自己的了？看，不是他的錯，是自己太貪心了，一輩子都已經到了卻還不放手。杜若重新睜開眼，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胸口大哭了起來。
“快，按住他，別讓他亂動。”小護士嚇的一驚，其它兩個人立刻上前想要按住杜若的手。杜若沒有多大的力氣，沒一會兒就沒按住動彈不了了。他卻出奇的清醒：“你們放開我吧，我不會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