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連？”杜若試探的敲了敲門。
“杜若少爺有事嗎？”途連雖然應了，卻沒有開門，看來是鐵了心不想見陳慕斯了。
“我能進來嗎？”杜若問道。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已經很晚了，再不去睡覺，我就要告訴先生了。”
杜若一癟嘴，途連怎麼也學人告狀起來了？
陳慕斯還在哭，上氣不接下氣的，一梗一梗的，兩隻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抱著杜若的腰哭的好傷心。
杜若蹲問他：“你跟途連說什麼了？”
“我說???我出???來不是玩雪，是找王???王麗玲。”陳慕斯怕途連生氣，便不敢說是出來玩雪的，可是沒想到後果是這樣的。
“那後來呢？”
“途連???途連問我???為???什麼要找王麗玲。我就???告訴???告訴他，王麗玲長的???長的漂亮，我???我喜歡她。”陳慕斯哭的厲害，說話都連不起來了，杜若將他抱在懷裏，撫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杜若算是知道途連為什麼生氣了，但是途連會和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計較這些？再說他對慕斯一向縱容，怎麼會因為這個就不管他了。
杜若哄道：“你不聽話，途連生氣了，可是隻要你現在睡一覺，第二天，途連的氣消了，就不會不理你了。
慕斯抬起頭問他：“真的嗎？”
杜若很用力的點點頭，生怕陳慕斯不相信他：“當然是真的。”
“可是你說的話一向不靠譜。”陳慕斯用那隻核桃眼望著杜若。
杜若一愣，訕訕的笑了笑，在心裏暗罵道：你這小混蛋，現在說話怎麼就這麼流利了。
等陳慕斯睡了，杜若這才輕手輕腳的跑來敲途連的門：“慕斯已經睡了。”話音一落，門就開了：“進來吧。”
杜若一進來，就爬到被子裏麵去，故意說的很誇張：“哇，走廊上好冷好冷，不知道哪裏吹來的風，凍的直哆嗦。”
途連一聽，果然皺起了眉頭，問道：“慕斯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哭累了，現在剛睡著。唉，途連，你該不會真因為一個小屁孩就吃醋吃成這個樣子吧？”杜若總算是繞到正題上麵來了。
“什麼吃醋？”
“不是吃醋那你幹嘛這樣？”
“我和慕斯的關係用吃醋這兩個詞來形容不適合。”途連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電腦，杜若看不懂上麵是什麼，隻有幾條線在那裏上下浮動。
“你不喜歡他嗎？”杜若問。
途連一聽，反問道：“你不喜歡慕斯？”
“這不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
杜若這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泄憤的抱著途連的手臂咬了一口。途連停了下來，將電腦放在一邊，正色道：“杜若少爺，慕斯將來是要結婚生子的，今年他已經八歲了，可以一個人睡了，我這麼做也沒什麼錯。”
“為什麼要結婚生子？慕斯和你在一起就最好啊？”杜若不解了。
途連沉默了一下，說道：“先生不會允許慕斯和我在一起的，至少不會允許他不結婚。”杜若一愣，傻傻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因為???”途連苦笑了一下。其實就算是先生不同意，他也可以帶著慕斯離開陳家，他完全有能力給慕斯現在的生活，可是他不想。如果慕斯喜歡女孩子，就讓他一直喜歡好了。
“杜若少爺，時間不早了，趕緊去睡覺吧。”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沒告訴我。”杜若還是不明白，他的心裏不能裝事情，要不然就會很煩躁。
“你覺得同性在一起好嗎？”
“為什麼不好？”
“先生也許會在街上抱你，卻不會在群人中親你是不是？你們一直生活在一起，可是你們沒有名分，沒有法律效用。你們很相愛，但還是會有人說這樣的愛情是讓人反感的，杜若少爺，你在這裏，是因為先生將你保護的太好了，這個世界，同性戀依舊是被大多數人厭惡的，我希望慕斯能過上???能過上，能牽著自己的妻子，走進教堂，接受所有人的祝福。”途連說完，對杜若笑了笑，捏了捏他白皙的臉頰：“杜若少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遇到他的陳宇揚。”
“我還是不明白，照你這樣說，那我和陳宇揚不幸福才對，我們沒有人祝福，老太太還因為這個去世的。”杜若心裏酸酸的，有些難受。
“為什麼會這樣說？你真的不幸福嗎？隻不過每個人的幸福不同。慕斯???我隻是想給他最好的人生。”途連覺得自己像在講睡前故事，就像在慕斯很小的時候，總是揚著那張不染纖塵的臉問他許多許多的為什麼，因為他還那麼小，對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迷惑，可是現在，他的慕斯已經漸漸的長大了。
“可是???你說的最好，也許不是慕斯想要的。”杜若覺得途連說的對，又不對，他想不明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陳宇揚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果斷的做出最好的反應。
杜若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看著房頂上麵歐式風格的浮雕。陳慕斯在他旁邊睡不是很安穩，偶爾會抽抽鼻子，眼角也總是有淚水似的。
杜若實在睡不著，將床邊的台燈打開一看，已經淩晨兩點了。他按捺不住，給陳宇揚打了個電話，隻要他出差，就算是晚上手機也一定是開機的。
“若若???”陳宇揚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低沉。
“我有乖乖睡覺，可是我實在睡不著。”
“想我了？”
“想，可是你不能回來。”杜若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今天途連的話讓他心裏一直酸酸的，有些難過，現在一聽到陳宇揚的聲音杜若就忍不住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