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零陵城破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桂陽,桂陽的太守府中一片愁雲慘淡。

“兄長!我們如何是好啊?”那桂陽太守趙範,正端坐在廂房的榻邊,眼睛不時瞄一眼身邊一名穿著華服的美婦,那眼神卻是赤裸裸的欲望。而在榻上,卻是躺著一名麵色蒼白的男子,這男子長相倒與趙範有幾分相似,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趙範眼神的不妥。

“咳,咳!”那男子重咳了幾聲,很是虛弱地說道,“賢弟,你貴為一郡太守,這桂陽城的大小事務都應當由你決定。你又,你又,咳!咳!你又何必來問我呢?”

趙範這才把視線從那美婦身上移回來,說道:“那零陵郡太守劉度,本欲抗拒程普大軍,卻是落得個城破的下場,自己連同兒子都被送到長沙軟禁。”

“那你欲如何?”那男子連續咳了幾聲,卻是咳出了喉中的濃痰,臉色也好了許多,對著趙範說話也順暢了許多。

趙範臉上露出了些許落寞,低聲說道:“那程普軍隊勢大,我小小的桂陽城卻是擋不住,因此小弟決定舉城投降!”

“既然賢弟已然有了決定,又何必對我說?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便是。”那男子也是微微鬆了口氣,隨即說道。

“其實,小弟是有事要求兄長!”趙範對那男子說道,話隻說到一半,那眼睛望向了那美婦,卻是閉口不說了。

那美婦自然是明白了趙範的意思,當下拜道:“叔叔和夫君商量要事,妾一婦人,不宜在此,告退。”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待那美婦離開了廂房,趙範這才站起身來對躺在榻上的兄長拱手一拜說道:“小弟雖願降,但零陵太守劉度下場為前鑒啊!”原來這趙範雖然是願意投降,但卻是舍不得這太守之位。

“那賢弟又當如何啊?”

趙範坐到榻前,靠到兄長身邊低聲說道:“我早聽聞那程普軍中參軍郭嘉,在長沙城時便是日夜風流,想必是個好色之徒!若是兄長同意,小弟欲將嫂嫂送與那郭嘉,以嫂嫂傾城美色,那郭嘉定然為嫂嫂保我太守之位!”

趙範的話語好像惡魔的低吟,竟驚得自己的兄長坐起了身,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弟弟,說不出話來。

絲毫沒有理會兄長驚訝的神態,趙範微微一笑,卻是再次站起了身,彎身拜道:“小弟之前途,可都指望兄長,望兄長成全!”

“你,你,你……”那趙範的兄長指著趙範,隻是說了個“你”字卻是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忽然噴出一大口的鮮血,直接噴了趙範一身。

趙範連摸都未摸,神情冷淡地說道:“如果兄長沒有意見,那麼待程普大軍到來之時,小弟就將嫂嫂送去了,感謝兄長成全。”說罷又是一拜。

趙範的兄長此時卻是雙眼漸漸暗淡,就這麼手指著趙範,倒了下去。趙範這時才緩緩從袖口掏出絲巾,擦去了臉上的血跡,把弄汙了的絲巾直接丟到了兄長那瞪圓了眼睛的臉上,轉身離開了廂房。

且說幾日後,程普大軍已經開到桂陽城外十裏處,卻是看見那桂陽太守趙範手舉著一方大印,跪在了道路中間,身後還跪著一大票官員。

一見到程普等人,趙範低著頭大聲說道:“桂陽太守趙範,聞程將軍摔兵前來,特舉城投降,望將軍接納!”

程普是個粗人,見趙範投降了,也沒有什麼表示,照理說這時候也該下馬快步走到趙範麵前,把趙範扶起來,然後說句趙太守勞苦功高之類的吧。可惜程普隻是坐在坐騎上哈哈大笑,他是笑郭嘉的料事如神,昨日郭嘉就跟他說了,這次零陵大捷,這桂陽肯定要望風而降,這還沒到桂陽了,桂陽太守就真的來請降了。

“郭先生啊!”與陳任的稱呼不同,程普由始至終都是稱呼郭嘉、荀彧等人為先生,可能是在心底還是把陳任當做和自己一樣的武將吧,要是陳任知道程普的想法,估計會委屈地說道:“我真的是個謀士!”

“郭先生啊!這桂陽太守既然已經請降,我軍當如何處理啊?”在程普心中,這趙範還是識時務的,但郭嘉之前曾經說過,這些原本的守將全都要換掉,不能留下一人在原地,全部送到長沙暫時軟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