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鐺——!”

鳴金聲再次在城外響起,穿著綠甲的士兵宛如潮水般再度從城牆上退了下來,隻餘下一地的屍首。齊璜看著緩緩退去的蜀軍,這才鬆了口氣,可是他知道今天的戰鬥還沒有結束,現在隻不過是午時,那些蜀軍退去也隻是為了吃頓飯好好休息一番。看著今天上午的局麵,估計蜀軍很有可能想要再今天全力進攻,奪下多瑙城。

左右看了看城頭上的情況,齊璜也隻能是用無奈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經過這幾天的戰鬥,多瑙城的守軍已經所剩無幾了,就算是他所帶來的五千後秦先鋒軍,也是一樣損失慘重。到了現在,城內也隻剩下了不到一千人的守軍,而反觀城外的蜀軍,這幾天蜀軍的攻勢卻並不算是強硬,所以蜀軍的損失並不是很嚴重,擺明了是要和守軍打消耗戰。對於這點,齊璜也是想不通,難道這贏備就不擔心後秦軍的援軍趕來嗎?

看著城頭上一片慘叫哀嚎聲,齊璜隻能是暫時按下心中的不解,開始布置一下城頭守軍,隨時準備迎接下一場戰鬥。而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得“蹭蹭蹭”的一陣腳步聲,一隊人馬卻是從城牆另一頭跑上了城頭。齊璜轉頭一看,眉頭卻是不由得皺了起來。

上來的這一隊人齊璜當然認得,正是現任南蠻國國主嚴多啟的親弟弟嚴多綸。嚴家建立南蠻國,嚴多啟成了南蠻國的國主,而嚴多綸也被封為南蠻國的親王,執掌大權。自從第一天嚴多啟被齊璜請下了城頭之後,第二天開始,就由這個嚴多綸作為南蠻國的代表協同齊璜在城頭指揮。本來嚴多啟這也是一番好意,想要讓嚴多綸作為嚴家代表幫著提高城頭守軍士氣,也可以幫齊璜打打下手。

可惜這個嚴多綸到了城頭不但沒有幫到齊璜什麼忙,反倒是處處跟齊璜作對。這嚴多綸以前也未曾帶過兵打過仗,平常也就是幫著嚴多啟管管生意,哪裏懂得調兵打仗。可是偏偏這嚴多綸當上了這南蠻國的親王之後,就顯得不可一世,硬要顯得自己多有本事一般。所以齊璜對嚴多綸十分的厭惡,隻是看在嚴多啟的麵子上,沒有發火,平常見到他也不過是當他不存在而已。

剛剛蜀軍那次進攻已經攻上了城頭,那嚴多綸見到蜀軍將士殺了上來,一早就跑得沒影了,現在蜀軍退兵了,他卻又耀武揚威地跑了過來。對於這樣一個人,齊璜可是打從心底裏看不起,此刻見到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那嚴多綸上了城頭,卻是擺出了一副大將軍的架子,大搖大擺地走過城頭,鼻子差點翹上了天。這繞著城頭走了一遍之後,卻是快步走到了齊璜麵前,皺著眉頭喝道:“齊將軍!為何這次擊退蜀軍的戰鬥,我南蠻國的將士損傷那麼多?”

齊璜瞥了嚴多綸一眼,卻是壓根不理他。這種答案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南蠻國的將士大多都是新兵,戰鬥素質如何比得過強絕南方的後秦將士,剛剛蜀軍已經攻上了城頭,在城頭上可是進行了激烈的白刃戰。南蠻國的那些新兵自然損傷要比後秦軍將士多上許多。不過齊璜也是懶得去和嚴多綸解釋,他知道這隻不過是嚴多綸挑刺的借口罷了,多說無益。

見到齊璜竟然對他視若無物,那自視甚高的嚴多綸如何能夠接受得了,那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喝道:“齊璜!你這漢狗!竟然膽敢蔑視本王?”

嚴多綸這句“漢狗”一說出口,齊璜猛地一轉身,直勾勾地盯著嚴多綸,不僅是齊璜,此刻在城頭上所有的後秦將士全都是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嚴多綸。嚴多綸頓時就感覺到全身冰涼,那齊璜雖然左臂在前幾天和梁雲一戰中,被梁雲的金瓜錘給敲斷了。但是齊璜隻是單手杵著狼牙棒,就這麼站在那裏,卻是渾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殺氣,那嚴多綸哪裏吃得住這麼強烈的殺氣,若不是身後有親衛扶住了他,隻怕他早就被齊璜的殺氣驚得仰麵倒地了。

見到嚴多綸的那狼狽模樣,齊璜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神情,慢慢收回了身上的殺氣,冷冷哼道:“管好你的狗嘴!別以為你那個什麼親王的身份有什麼了不起!說白了,也不過是我們後秦國的一條狗罷了!狗就要做好狗的本份,別想著跳起來咬你的主子!”

齊璜的這句話說得可是十分的不客氣,不但是罵了嚴多綸,甚至可以說是將南蠻國所有人都給罵了進去。這也是齊璜被嚴多綸那句“漢狗”給激怒了,一時間也忘了這時間、地點,就這麼口沒遮攔地罵出了口。雖然這話剛剛說出口,齊璜自己也有點後悔,但是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吃,齊璜當然也拉不下臉承認自己說出了,便直接轉過頭,自顧自地繼續布置城頭的防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