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件一件的事情加起來,無一不在昭示當年的母親是被害的。
“方助理,這是您要的會議文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方圓的思路。
小婷是宋氏新來的實習生,和方圓玩得還可以,她性格活潑,很討喜。
小婷湊到方圓身邊,壓低了聲音,眉眼裏都是關切,“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啊。是不是方經理她又說你什麼了?”說著,還指了指方詩曼的辦公室。
不知道為什麼,從那位人事部的方經理來的第一天,就一直針對方助理,好像她們倆有什麼深仇大恨,就連和方經理關係比較好的自己時不時受到牽連。
後來,在同事們的閑聊中聽說她們兩人的關係其實是繼姊妹,小婷就可以理解了,不是親生的,不合也很正常。
好在她在工作上向來十分細致,讓方經理找不到借口發作,不然估計早就被找借口趕出宋氏了。
方圓朝小婷安撫地笑笑,“沒有的事。就是月底工作太忙,好累。”
說完她真的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從胸腔中長籲出一口氣。
一個嗬欠還沒打完,忽然一本訂好的資料狠狠地摜在方圓麵前,“方助理,宋氏花錢請你不是讓你來休息的,嫌累你回家去睡,來上班幹什麼?”
小婷吐吐舌頭,她懼極了這個方經理,生怕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趕緊回去了。
方圓不用抬頭也知道此刻的方詩曼是怎樣一副扭曲的表情。
這段時間以來,她對方詩曼一直都是處處忍讓,一是因為懶得同她計較,跟她爭論,完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二來有了周啟年的交代,希望她低調一點,所以她平時對於方詩曼的找茬也就默默地當沒看到。
就連一起工作的同事們也看不慣了,都說她,“方助理,你的性子真是軟,就這麼任人拿捏。”
對於這樣的話,方圓總是笑笑,並不作辯解。
可是,她的忍讓換來的卻是方詩曼越發的囂張跋扈。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宋樹明在這件事情當中並不偏袒誰,卻在私下裏極力討好方圓,還解釋說因為她和方詩曼都是一家人,所以不好做得太過。
這樣的說辭讓方圓覺得越發惡心。
如果她還被蒙在鼓裏,這樣的說法也無可厚非,說不準她就信了。問題是她已經知道他們有私情,宋樹明居然還一直以這種說法來蒙蔽她。
簡直在侮辱她的智商。
方詩曼對方圓的想法一無所知,隻是指指點點地戳著那堆文件,“這報表不做好,你今天下午別下班!”
饒是方圓性子再溫吞,此時也忍不住有些不耐煩。
她狀似不經意地一瞥方詩曼,悠悠道,“方經理,我記得我的職位是總裁助理,嗯?”
方詩曼不覺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楞了一下,但依然盛氣淩然,“那又怎樣?”
方圓抱著手臂,氣定神閑,“那麼,我的直屬上司是宋總,由宋總來給我下達任務和批假,財務部給我發工資,有人事部什麼事麼?什麼時候輪到你人事部來讓我加班了?”
方詩曼一窒。
這次方圓卻沒有見好就收,而是少有的咄咄逼人,“還是說,方經理越級管理,是想早一步體會一下做宋太太的優越感?不過方經理你別忘了,雖然你和宋總傳出了那檔子事,現在占著宋總未婚妻身份的,還是我。”
方圓為人一向溫和,不計較得失,這時候忽然嗆起人來,方詩曼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口。
有新來的同事戳戳老一輩的人,八卦之心熊熊燃燒,“那檔子事?什麼事啊?”
“還能是什麼事?這位方助理是宋總的未婚妻,哪知道她名義上的姐姐卻在一次宴會上爬上了宋總的床——那姐姐也就是這個方經理。那件事還爆出了視頻呢,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你居然不知道?”
“我平時又沒時間關注的啦,原來是這樣啊。平時看方經理氣勢洶洶,沒想到是這樣的人啊。”
看起來,雖然方詩曼才來幾天,就在宋氏積怨不少。
方詩曼臉上一陣青白,怨毒地瞪著方圓。這時候宋樹明恰好從外麵進來,“都在幹什麼呢?回去工作!”又表情嚴肅地走過來,“方圓,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方圓滿不在乎地跟著走去,而方詩曼見她似乎要受罰,心裏的鬱結才少了些,轉身就對眾人冷冷地嗬斥,“都給我好好工作,少嚼舌根!”
“方圓,我都說了多少次了,那件事情都過去了,你怎麼又舊事重提?”宋樹明氣急敗壞地坐在座位上,幾乎要拍桌。
方圓裝傻,“可是一看到她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就覺得事情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清晰。”
既然宋樹明管不好他的女人,那她隻好替他管管了,好歹也算對得起未婚妻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