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禾承認，她心裏也是有惡魔的。
作為大夫，沈靜禾在救人的時候，絕對不會因為個人的原因，而置對方於死地。
但是讓對方付出一點小代價，甚至不會留下後遺症的辦法，她可是有的事。
因為沈靜禾給外祖母治病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方法，所以慕初鬱並未提出質疑。
隻是十指連心的痛楚，讓南夕月承受不住，痛苦的把唇瓣都咬破了。
即便南夕月想要博憐愛，可這會卻無法控製那扭曲的表情。
“小師妹別怕，毒血放出後，藥物調理才會更迅速。”
看著南夕月想要縮回手，沈靜禾很溫和的建議道：“還請皇上抓住小師妹的手，萬一小師妹怕痛閃躲，連翹不小心紮到指甲內，隻會更加的疼。”
聞言，慕初鬱深深的望向沈靜禾，可見她也是一臉關心的模樣，甚至是捂著胸口，僅有的兩分懷疑也淡去了。
連翹的確是心驚膽戰的，南夕月不配合，她也不敢硬來。
現在有慕初鬱的幫忙，連翹的動作也更加快準狠了。
早些完事，她的心才能歸位。
“連翹，身為醫者要心無旁騖。你紮的太淺，如何擠出毒血來？”知道連翹怕南夕月過後報複，沈靜禾便把責任攬下，同時不忘提醒道：“若是毒血擠不幹淨，就隻能用刀子劃開指腹，屆時隻會讓小師妹受更多的苦。”
“皇上……”南夕月聞言，身子輕顫。
用刀子劃開指腹，那得多疼？她不敢想象。
可慕初鬱看到南夕月之間那暗紫的血液，也無法在這個時候體恤她的痛。
“別怕，皇後說的是最壞的辦法。隻要你忍著點，不必動刀。”慕初鬱溫柔的開口，可攥著南夕月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怕南夕月會掙脫，慕初鬱還加大了幾分的力氣。
隻是南夕月這般怕痛的表現，不由得讓慕初鬱想到沈靜禾放血的樣子。
沈靜禾的體質異於常人，每次有傷口都恢複的很快。
可即便傷口不在，也抹滅不了沈靜禾一次次割腕的事實。
她，一定很痛吧？
可沈靜禾卻從來不曾呼痛過。
或是恨意的眼神，或是倔強的神色，或是木然的接受傷害……
雖然是抱著南夕月，可慕初鬱的視線，看似落在南夕月的指尖上，實則卻是看向沈靜禾。
那雙柔弱無骨的手，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已經消瘦的關節分明，更是蒼白的可以看清每一根細微的血管。
一向健康活潑的沈靜禾，是從何時開始形銷骨立的？
慕初鬱努力回想，卻無法確定。
貌似在沈靜禾成為皇後後，就沒有一天舒心的日子，更是不斷的受傷、生病……
“啊！”發現慕初鬱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裏，南夕月忽然慘叫一聲，果然成功的將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隻是沒人注意到，南夕月眼中的那抹嫉恨之色。
“怎麼了？”慕初鬱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忙俯首詢問道。
“皇上，臣妾的十根手指，都好疼啊！”南夕月眨著淚眼，伸出雙手讓慕初鬱看。
十根手指都要放血，針紮之後還要擠壓，自然是紅腫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連翹嚇得忙端起毒血的瓷碗，高高的舉過頭頂，不敢說求饒的話。
沈靜禾為連翹的聰慧，暗暗的豎起拇指，這個舉動可比求饒或者認錯要高明的多。
“恭喜小師妹了，放出了這麼多的毒血，小師妹離身體康健又進了一步。”沈靜禾麵色真誠的道喜。
“愛妃不怕，你很快就會和以前一樣，再也不用受苦了。”慕初鬱安撫道。
“嗯，都是皇上恩澤庇佑，臣妾才有這樣的福氣。”南夕月嬌聲開口，眼中盡是愛慕之色，但也不忘對沈靜禾道：“多謝姐姐為我費心了，妹妹感激不盡！”
南夕月的語氣很溫和，可心中有多恨沈靜禾，隻有她自己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