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癟了癟嘴,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錢錢,不過讓她奇怪的是,今天的沈錢錢竟然沒有回瞪她,也沒有看她。她隻是垂眸,依在白韶羽的身邊,瘦小的她看起來竟然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長平公主頓覺無趣,冷哼了幾聲,又心不甘情不願的繞道白韶羽的另一邊去。
白韶羽也不去理會她,隻是徑直的伸手去扶沈錢錢。三人走到了馬車前,白韶羽桃花眼往蘇洛奕站著的方向瞟了一眼,故意笑的一臉妖嬈,轉身對身邊的沈錢錢道,“你站著別動,我抱你上車。”那沈錢錢快速抬頭,麵露驚慌的瞥了一眼白韶羽。
身子卻是抑製不住的簌簌發抖起來,白韶羽也不去理會她身體的顫抖,直接攔腰一抱,把她抱上了馬車。馬車裏,沈錢錢抬頭,目光無意間又撞到蘇洛奕那雙包含著複雜感情的眼睛。
她象征性的朝他笑了笑,蘇洛奕卻倏然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水光波蕩一般,軟而瀲灩地直接侵入她的心底,瞬息之間,他的心裏竟蕩漾出幾分的淩亂和痛楚出來。白韶羽涼涼的把蘇洛奕的神情收入眼底,笑著也上了馬車。
因長平公主朝著鬧著要和白韶羽同倆馬車,白韶羽起初還推遲了幾下,接著幹脆就直接答應了長平公主的請求。而長平公主也順勢帶著蘇洛奕一起上了馬車。四人同輛馬車,幸好車廂夠大,所以也不會覺得太過的狹窄。
不過,這一路上,這四人的關係那倒是十分的微妙。白韶羽時不時的都要很溫柔的囑咐沈錢錢幾句話,而今天的沈錢錢一改往日的活潑,竟然懨懨的靠在白韶羽的肩上。這一對夫妻表現倒挺“相敬如賓”的。
可坐在他們倆人對麵的另外倆人就渾身不自在了。長平公主雙手拖著下巴,明亮而清澈的大眼睛一會兒看著病怏怏的沈錢錢,一會兒看著噓寒問暖的白韶羽,越看越是心煩,恨不得一腳把沈錢錢踢開,而她自己則取而代之,取代沈錢錢的位置,輕輕的摟著白韶羽的胳臂,一輩子都不分離。
較長平公主那簡單的思想一對比,蘇洛奕想的自然就多了些。看著他們倆人相依偎在一起,袖子裏倆人的手還幸福的相握在一起,他的眼裏升騰起一股煙靄的霧氣,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一年前,他也這樣和黃淑媛十指相握的牽手走在王府的花園裏,那時候正好碰到了要準備往外麵跑的沈錢錢。黃淑媛當時就拐著歪的想要幫她介紹“姘夫”。而他這個做丈夫的竟然還默認了黃淑媛的出的主意。
現在好了,報複終於找上門了。他的王妃如今徹底的忘記他了,跟其他的男人十指緊扣,恩愛非常、妒忌的火苗在心裏滋滋的燃燒著,他忿忿不平的望向一臉平靜的白韶羽。眼裏那煙靄的霧氣也瞬間的蒸騰光,陰戾的殺氣畢現。
固然他這個做丈夫對沈錢錢有愧,但白韶羽怎麼可以乘人之危。如果沒有白韶羽,以他的能力完全的能把沈錢錢哄騙回家,而他也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副落魄模樣。無論如何,白韶羽都是害他和沈錢錢的肇事者。
白韶羽眼角挑了挑,餘光看著蘇洛奕的眼眶已經猩紅一片,他勾唇慵懶的笑了笑,眸子的溢出的幾分光彩愈發的燦爛起來。馬車在永和樓門口停下。白韶羽趁著車夫還沒有完全把馬車停穩妥,他突然笑著側頭看向沈錢錢,“錢錢我想考考你?”
白韶羽對柔弱的靠在自己身上的“沈錢錢”說著話,眼睛卻不著痕跡的偷偷觀察著對麵的蘇洛奕,“你知道何謂‘妻者’?”枕在胳膊上的沈錢錢不自然的抬頭望了一眼白韶羽,又趕緊的低頭咬著唇瓣低柔聲道,“不知道”
“妻者,齊也,一與之齊,終身不改。”白韶羽擲地有聲的說完話,又伸手去扶沈錢錢,倆人首先下了馬車。可笑的蘇洛奕,可能還認為是他破壞了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殊不知,蘇洛奕他這個做丈夫就沒有想和自己的妻子白頭偕老。
外因和內因,哪個才是徹底摧毀他和沈錢錢關係的主因都沒有去想,他就想隨便找個人替他背黑鍋,而他自己則化身為癡情男。
笑話!長平公主追著白韶羽的腳步也跟著跳下車。唯有蘇洛奕仍然一臉木然的坐在馬車裏,仔細的重複著白韶羽剛才的話,“妻者,齊也,一與之齊,終身不改”念著念著,他的臉色越來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