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涿鹿(四十五)(1 / 2)

(前言)

遠聞奇書,千裏行路,遙遙博望,夢回軒轅。

(正文)

兩三滴小雨落在了女娥的臉上,可她的心中卻下起了瓢潑大雨,喚起了洪水猛獸驚濤駭浪一同朝她奔流。

她極力的想要呐喊尖叫,然口卻發不了聲,心口像刀絞般疼痛。她隻得屏住呼吸,努力的咽下苦水,被這一灘名為痛苦的血海深淵,漸漸地浸透。

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其實她早已知曉,早已通透,此去恐難逆天,無非是以螳臂之軀擋那巨車,被碾壓做一灘爛泥,化作了滋潤江河之水罷了。可是她卻還是停止不下奔馳,停止不了手中之鞭,隻因那灼灼思念與對那薑族之情,早已融入了她的骨髓,讓之舍生忘死,死而複生。

風沙襲了女娥之眼,她用手隨意一抹,將淚水也一同抹去,拋在了風雨之間。

沙漠,風子謙。

風子謙猛地睜開了眼睛,剛欲站起,胸口卻是一陣絞痛。這感覺就像有無數把錐子不停刺入一般,折磨著他的心髒,撕裂著他的靈魂,讓他痛苦不堪,極度備受煎熬。

可他卻還是強撐著身體硬是站了起來,用顫抖的雙手在華姬身上尋找出沙漠的線索。

“這是何物?”

他將一條被藏於華姬衣服中的腰帶拿了出來,放在手中細細端詳,這才突然發現那竟是一副通過刺繡被記錄在上麵的地圖。上麵很是全麵亦有著可以出沙漠的方法。

這下他總算是可以離開沙漠了,隻是這轉念一想華姬居然能如此清楚他們的動向,那必然是在軍中安插了她的內應。不過此時他卻也無心思與精力去揪出那不忠之人了。

想到這裏風子謙突然提起了手中之劍,將它牢牢地握在了手裏,走到了沙洞之外,對著在場的所有士兵高聲呐喊道:“炎帝有難,爾等隨我前去救駕!”

“是!”士兵們異口同聲,子謙托著虛弱的身軀勉強爬上了駿馬,然而腿腳卻一軟,差點掉了下來。

“風將軍,請坐車乘吧!”他身邊的褒參軍著實不忍,跪地懇求道。

然子謙卻勃然大怒,憤而指著這名參軍道:“如今將領皆死,唯有我一人統領,你居然叫我坐車乘?如此大滅士氣未戰先輸之舉,我風子謙豈能行之!”

“可是……可是……”褒參軍悲切地吞下了淚水,千言萬語皆在心裏,然他卻知曉不管他如何勸說,風子謙都是決不可能會改變主意的了。他隻能默默地說了一個“是”字,低頭退了下去。

軍隊開始前行,風子謙搖搖欲墜,好幾次差點從馬上墜落。他眉頭一皺,竟用韁繩死死地勒住了自己的雙腿,從而將自己固定在了馬上。

就這樣他們一路行進,大約是走了兩天左右,終是離開了這片沙漠,步入了水土豐美的草原。

然而天公卻不做美,轉眼之間便是磅礴大雨,一瀉千裏。

風子謙的身體也一日更比一日惡化,他隻覺著身體如千萬隻螞蟻攀爬,又似百來條毒蟲啃咬,全身瘙癢不斷,卻又疼痛無比,腿腳逐漸無力,直至失了知覺。

他這種樣子若是被底下的士兵們知曉,那定是要大損士氣的。無奈之下,他隻得將褒參軍叫入了營帳之中,讓其穿上了他的盔甲,以布遮麵,佯裝是他。而自己則穿上了褒參軍的甲胄,同樣以布遮麵,假裝摔斷雙腿,躺於擔架之中。

翌日,褒參軍便坐上了風子謙的馬匹,率領著全軍朝榆罔的方向而去。

十日後,榆罔營帳

榆罔於營中擺弄山川之型,正在細細研究,卻聽外麵一兵一邊大喊著“報”字,一邊火急火燎地衝入了帳中。

“何事如此驚慌?”

“啟稟炎帝,軒轅突然率兵而來,將我軍重重包圍!”

“什麼?你說什麼?軒轅突然率兵而來,將我軍重重包圍?!”榆罔心中一驚,不由地往後後退了一步。

“是的,炎帝。您快點逃吧,再不逃可就來不及了!”士兵心急火燎,汗水一個勁兒地直冒。

“逃?本帝要往哪裏逃?”榆罔苦笑了一聲,用手攙扶起那名士兵,為他拂去了甲胄上的灰塵。“本帝既然為爾等之帝,便斷不會於危險之時棄爾等而去。如今雖風將軍不在,刑天亦遠赴於邊關,可這裏依舊有舍生忘死的將領,也依舊有爾等忠肝義膽的士兵。

戰吧!他軒轅若是想要一戰,那我薑榆罔便陪他戰個天昏地暗,不死不休!隻是倘若還有一線生機可為爾等謀求一條生路,那便是拿了我的命去抵了,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