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聽到初陽的話淡然一笑,回道:“既然師父都說他們是睜眼瞎了,那你還和他們計較什麼呢?這些人每天就那麼一方天地的事,怎麼會知道玄法天師的真麵目,看到的隻會是些皮麵上的東西罷了。”
初陽廣袖一甩,抱著後腦勺往後躺去,道:“罷罷罷,我還是自己把自己的耳朵堵住,什麼都不聽得了。”
沈持敲打著折扇,不慌不忙地走到雅間外,再次高聲回玄法天師道:
“有道是六道輪回眾生平等,天師道法高深,怎麼還被這些皮相所惑,說什麼妖怪生而低賤呢?”
“你!”
玄法天師被沈持這話氣的吹胡子瞪眼,沈持這話擺明了是反著說他道業不精嘛!
聽到沈持這話,場下也是眾說紛紜。
一布衣壯漢欽佩的遙看著沈持道:“瑞王殿下這話也不無道理,若說妖邪生而低賤,那咱們這些平頭百姓莫不是也天生輕微?”
“哎呀,孩兒他爹,青天白日的說什麼胡話?”
布衣男子的妻子被他男人這話嚇的大驚失色,連忙出言打斷。
“人家瑞王殿下說什麼眾生平等也就罷了,你我這等賤民也跟著說什麼胡話呢?要是被人聽見,說你有造反之心,那咱們一家可就完了啊!”
旁邊的一個酸秀才翻了個白眼,不屑的看著布衣男子說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就在這裏說這些僭越之語。天師之言,又何曾有錯?”
布衣男子聽到酸秀才這糟踐人的話,直想衝上去給他一拳頭,但又被他妻子再次攔住,唯恐在法會上鬧出動靜,落下個不得善終。
另一邊,這些話也被沈持盡數聽入耳中,他輕搖折扇,悠閑的在案前來回踱步。
沈持說道:“天師想通過懲治妖邪來為黎民百姓出氣,這是眾生的福氣。可……”
沈持用折扇指著那三個獸籠,“可這三個小妖精似乎並沒有在外麵為非作歹吧?況且他們隻能化人又不通曉法術。本王實在不知,天師這是在出哪門子的氣。”
玄法天師被沈持氣的臉色紫紅,還沒來得及說話。
另一頭的太子卻因見不慣沈持這般出風頭,而先一步開口道:“二弟此言差矣!”
太子大搖大擺的從座位上起身,接著說道:
“天師所作所為,皆是為我北梁的江山穩固助力,怎麼到二弟嘴裏,就多了分以德報怨的小家子氣?並且,二弟還說什麼眾生平等,那咱們這些皇子皇孫豈非也和那些為非作歹的妖邪沒有分別?”
沈持也沒太正眼打量太子,冷笑道:“有道是‘世人皆欲殺,吾意獨憐才。’,臣弟不過是覺得世事複雜,不可一言以蔽之。隻要提到妖邪就人人得而誅之,豈非太過於以偏概全?人有好有壞,妖又何嚐不是?若能對向善的妖怪加以引導,為我所用。做到人妖和睦相處,那又有何不可呢?”
沈持此話一出,道台上下又開始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
“瑞王殿下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籠子裏那三個妖怪好像真沒作過亂。若是真能做到人妖和睦相處,那也未嚐不是一件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