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從初陽手裏接過那張符紙,說道:“這確實是玄法道的引妖符不錯,這張符上所暗藏的也確實是金印妖怪身上的金印。可是……我和師父之前捉過那麼多次金印妖怪,怎麼從來沒在受害人身上發現過這張符紙?而且,若真是玄法道散發出來的引妖符,京渡驛如此離奇的病倒了這麼多人,他們都不心虛前來查看嗎?若來查看了,怎麼還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等著別人來揪玄法道的小辮子不成?”
“可是……”
宋知虞並不完全認同沈持的說法,她又反駁道:“我元宵節的時候,在玄法觀門前親眼所見,當時玄法觀的道士真的在給百姓散發這張符紙,這又怎麼解釋呢?”
沈持將符紙折了起來,回道:“這處也是個疑點。”
“怎麼說?”宋知虞問。
沈持緩緩說道:“就算你並沒有將符紙認錯,但我與玄法天師打交道多年,一直想抓住他的錯處,卻都沒能成功。他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從不做沒有充足把握的事。所以,他怎麼會在元宵節讓道徒在觀門口散發引妖符呢?
就算普通百姓看不懂符紙,但這京中術士眾多,他就不怕被別人指出來嗎?若他非要散發引妖符害人,平日玄法觀的香火也極其旺盛,他在觀裏悄悄散發豈不是更神不知鬼不覺?”
沈持如此一說,宋知虞也從中品出了一絲怪異。
初陽又將沈持手中的引妖符接過去仔細看了看,笑著點頭道:“小徒弟分析的沒錯,這引妖符是有些奇怪。”
宋知虞連忙將腦袋貼了上去,問道:“小老鼠,哪裏奇怪?”
初陽指著那處朱砂印道:“玄法天師畫的引妖符,在十多年前我也是見過的,可這道符的力道不僅淺了些,連這處朱砂印也藏有玄機。
畫這道符的人行筆不夠流暢,顯得有些法力不足,應該不是玄法天師所畫。但正如沈持所言,玄法天師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他唯恐被人捏住把柄。曆來這樣威力不易操控的符紙,都是他親自所畫。所以畫這道符的人不是模仿使用就是栽贓嫁禍。
但我們再看到這道朱砂印,它卻與之不同的被人注入了十成法力,明顯不是出自同一畫符人之手。另外,它看似是引來金印妖怪的關鍵,但既然這道符本來就是引妖符,還在這裏畫一個朱砂印,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畫朱砂印的人還將其施法隱藏,想來是不想被畫符人發現,但他之所以畫這麼一道朱砂印,卻又更像是期待被人發現。畫朱砂印的人好像特別怕我們發現不了這道引妖符是出自玄法道,故意這樣提醒似的。”
宋知虞被初陽的話說的雲裏霧裏,她抓了抓頭發,納悶道:“那這道符到底是不是出自玄法道啊?”
沈持沉思片刻,替初陽回答宋知虞道:“符紙應該還是出自玄法道,若不是玄法天師身邊的人,他如此刁鑽的法術怎能輕易習得?隻是玄法天師的道徒眾多,這樣反倒更難確定是誰了。”
初陽卻甚是樂觀,他拍著沈持的肩膀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