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被夏琛的語氣態度又激起了一把火,“收集證據扳倒對方有什麼不好?我一直都在順著玄法觀放出的金印妖怪查案,眼看就要查到鄭氏與玄法道以妖物勾結了,舅舅你卻與那隻盜取靈珠破壞塗山秘境的蛇妖成了同謀。”
夏琛冷冷一笑,“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意宋知虞那個妖精。”
沈持被夏琛噎住沒了話,他伸手合上房門,擺出一副閉門謝客的架勢,說道:“舅舅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想再休息會兒。”
夏琛卻不急不緩的將手伸進袖兜裏掏東西,他雲淡風輕道:“陛下有道聖旨給你,舅舅我是來西蜀傳旨的。”
沈持先是驚訝,而後又是憂慮,心想處置自己間接殺死玄法天師的旨意終究還是來了。
他跪於夏琛身前,靜待夏琛宣讀聖旨。
夏琛卻沒有展開卷軸的意思,他直接將聖旨遞到沈持懷裏,說道:“這裏也沒外人,咱們也就不拘著這些虛禮了,你自己打開看吧,陛下要立你為儲。”
沈持震驚的雙眼圓睜,自己間接殺死了玄法天師,元正皇帝一直期盼著玄法天師為他煉製長生丹,現在非但不責罵自己,反而還立自己為儲?這是什麼意思?
夏琛見沈持驚訝,便為自己的籌謀洋洋得意起來,“沈慕是不中用了,立你為儲是意料之中的事。”
沈持卻怔怔然的自嘲道:“就我這具妖毒入骨的破爛身體,怎麼讓北梁千秋萬代?”
夏琛卻理所當然道:“現在不是塗山靈珠現世了嗎?隻要讓那個小妖精恢複靈珠形態,你的妖毒便有望可解。塗山靈珠可是化厄解難的寶物,幾千年來……”
“舅舅!”
未待夏琛說完,沈持便出言打斷他,“我不會傷害婉婉的。”
說罷,沈持還將聖旨扔出老遠,“我也不會做這個太子。”
“孽障!”夏琛勃然大怒,“你為了那個妖女,連命也不顧了?她給你下了什麼蠱?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沈持冷冷一笑,緩緩從地上起身,反問夏琛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道聖旨其實大半都是舅舅的功勞吧?甚至……連關在北苑的那兩個人的瘋病,也出自舅舅的手筆。”
遠處的沈微一驚,原本是因為擔心沈持才和初陽蹲在牆角,現在聽到這等要秘,自己是萬萬不能再繼續偷聽了。
他站起來,“初陽先生,我得走了。”
初陽也有些畏懼夏琛,見夏琛現在被沈持氣的這般發狂,也跟著沈微站起身來,“我也退遠些,免得被大人發現了火上澆油。”
而這頭,夏琛周身的氣焰卻都熄了下來,他冷冷歎道:“你總算還是猜出來了。”
“舅舅能與蛇妖暗度陳倉這麼多年,沒點本事怕是不可能的。”沈持冷笑道,“與鄭氏一族有仇的人甚多,但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辦成這件事,且不叫人懷疑到自己的,整個北梁便隻有舅舅了。”
“你怪舅舅心狠手辣?”夏琛問。
沈持失笑,“舅舅這就高看我了,我又不是救世菩薩,沒那普度眾人的胸懷。以前我也不止一次的想過要衝進太極宮殺了那個毒婦。鄭皇後的死,我當她罪有應得,是她為自己曾對母妃做下的業障贖罪。但太子……這十多年來雖然沒少跟我作對找麻煩,甚至還多次帶頭欺辱我。可他不過是心高氣傲了點,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