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薑迎呼吸猛地一窒，手指抓緊了懷裏的課本。
最隱秘的心思被付沈梨以一種輕飄飄的語氣說了出來，紀薑迎尷尬無措的同時，又有一種難過心酸的感覺。
越是在乎的人，越會回避。
反而是那種滿不在乎的人，才會毫無顧忌地說著一些讓人心碎的話。
梨梨，是當真已經放下了。
“我…”
付沈梨似乎猜到了她要說什麼，並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而是繼續說道：“我隻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想也不可能，我那會兒天天追在你身後跑，也沒見你動心。沒理由過了這麼多年了，你才跟我說，你早就喜歡我，那不是太可笑了嗎？”
付沈梨慢悠悠地說完，停頓了一兩秒後，又繼續添了一句，“你說對吧？”
“紀老師。”
紀薑迎臉色慘白，嘴唇動了動，卻像是啞了一樣，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了。
無論是付沈梨剛才說的那些話，還是她最後的那一句紀老師，對紀薑迎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她其實從沒想過能和付沈梨再進一步，但也從沒想過會鬧到現在這種地步，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嗎？
“沈梨，我們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嗎？”
她避開了付沈梨剛才的問題沒有回答，在付沈梨這樣一番嘲諷之後，還要她承認自己的心思，她做不到。
可要是說她對付沈梨毫無想法，她也說不出口。
說到底，就是當初錯過了，就真的永遠錯過了。
她早就該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樣，別想別問，不管梨梨跟誰親近，都跟她無關。
誰都有資格吃醋嫉妒，就她紀薑迎最沒有資格。
付沈梨看似步步緊逼，其實心裏也提著一口氣，聽見紀薑迎這句話後，她心裏的那塊大石頭才緩緩落下來。
“紀老師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難道不一直是朋友嗎？”
付沈梨說著，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了些許落寞的神色，“我一直以為，就算我們…”
她停了停，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歎了一口氣，改口說道，“至少還算是朋友，畢竟曾經在同一所學校讀書，又一起在學生會工作過。”
“原來在你心裏，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她叭叭叭說了一通，根本不給紀薑迎說話的機會，轉身就想走，手腕卻又被身後的那人給抓住了。
“梨梨！”
紀薑迎一時情急，把心裏的那個稱呼給喊了出來，她臉色微白，生怕付沈梨會氣得甩開她的手。
誰知過了好幾秒，那人都沒有任何掙紮的動作，隻是拿側臉對著她，神色平靜地問道，“你還想說什麼？”
紀薑迎舍不得鬆開，她生怕自己一鬆手，付沈梨就會大步離開，再不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
紀薑迎深吸了一口氣，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眼眶紅的厲害，表情也再不複平時的冷靜。
“梨梨，我從來沒有不把你當朋友。”
“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付沈梨斜眼看著她，唇角勾起一點兒嘲諷的笑容，“我能理解，我應該是你身邊出現過的追求者裏，最舔的那一個吧？”
紀薑迎收緊了手指，付沈梨眉頭微蹙，視線往下掃了一眼，“鬆手。”
紀薑迎趕緊鬆開了手，“抱歉。”
她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無論她說什麼，梨梨都不會相信。
付沈梨看了一眼手表，這次是真的有點急了。她覺得還沒說幾句話，時間卻已經到了八點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