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瀾有那麼一瞬間, 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付沈梨說什麼，和平共處？
她定定地看著付沈梨，對方並沒有看她，隻是用手指撥弄著桌上的盆栽, 臉上的表情倒是很鎮定, 絲毫看不出昨晚眼眶通紅的樣子。
昨晚的時候，付沈梨還跟她示弱, 隻是過了一晚上而已, 為什麼對方的態度變化這麼大？
難不成昨晚在她走後，又發生了什麼？
江以瀾隻能想到紀薑迎。
她知道自己走後，付沈梨一定會見紀薑迎, 隻是出於對付沈梨的一種信任，她並沒有挑明這件事情。
就算知道付沈梨喜歡紀薑迎，她也仍然認為，付沈梨不敢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可紀薑迎這種莫名的鎮定，又讓她在心裏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難道梨梨真的打算解除她們的婚約，跟紀薑迎在一起嗎？
除了這個之外，江以瀾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
“梨梨。”江以瀾深吸了一口氣, 壓住了心裏的煩躁和怒意。
“和平共處，是什麼意思？”
付沈梨依舊沒看她, 指尖卻夾著一片綠葉, 用力往下扯了一下。
嫩綠的葉片被她扯了下來, 因為力氣過大, 還滲出了一點兒綠色的汁液，全染在了付沈梨的手指上。
付沈梨隨手將葉片扔下，“意思就是，我暫時恐怕不能如你所願。”
她終於肯將視線落在江以瀾身上, 那雙向來含笑的眼眸裏毫無笑意，隻有說不清的冷漠。
“我有不得不跟她們在一起的理由。”
如果不是有係統，其實她也不願意跟這幾個人糾纏不清。
除了紀薑迎以外，其他幾個人對她來說更像是朋友，尤其是蘇芸和楚脂，她從來隻把她們當妹妹。
哪怕是因為係統的關係，付沈梨不得不跟她們在一起，她對那兩個人也並沒有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
甚至就連楚脂想要親她，她都覺得不適應。
其實仔細說起來，她對這幾個人的感情比友情更加複雜。
付沈梨自認算不上是一個溫柔的人，但她對這幾個攻略目標好像有著一種自然而然的親近。
哪怕是在她還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她也下意識地將這幾個人處成了好朋友。
認真回想了一遍，除了攻略目標之外，她身邊最親密的朋友，竟然隻剩了一個楚眠之。
這實在是不正常。
那天才見戚景然的時候，付沈梨那種自然而然的親近感又來了。
要是沒有恢複記憶，或許她隻會歎一聲都是緣分，可現在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對勁的感覺。
就像昨晚，她看著江以瀾的眼睛，也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就像是很久之前她就見過這雙眼。
在她認識江以瀾之前，甚至是在她綁定係統做任務之前。
說起來，付沈梨從沒問過係統，她究竟是誰，又為什麼要做這樣一個任務，她好像很自然地就接受了這樣一個設定。
如果她從前真的認識江以瀾，那其他幾個人又跟她是什麼身份，戚景然又是她的什麼人？
問係統，係統肯定不會告訴她。
看江以瀾這樣子，似乎也什麼都不記得。
付沈梨心裏這樣想著，嘴上還在敷衍江以瀾，“至於理由是什麼，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江以瀾不是個脾氣好的人，她從前的溫柔穩重，其實有一大部分都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