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顏的心跌入穀底,死無對證,這還怎麼查下去?
"人在哪裏?"溫墨晟問。
"魏相府。"墨涼答。
溫墨晟略帶同情的目光落在那張素淨的小臉上,還有一天的時間,如今線索全斷了。
她這一家人恐怕真要再上一次斷頭台,這女人會不會難過的哭出來?
"走,要人去。"
誰知,沈卿顏竟然沒有表現出半點失落來,攥著自己的鐵鏈就將溫墨晟往外拖,仿佛被控製的是他。
她從事法醫多年,每一具屍體都能留下不一樣的線索,隻要她肯認真查驗,就一定能找一些到蛛絲馬跡。
這次,換溫墨晟跟在後麵。
一行人剛出郡王府,暮色中忽然有馬蹄聲傳來。
很快便有一輛低調且奢華的馬車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
"是宮裏的馬車。"墨涼皺眉,這個時候宮裏來人,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溫墨晟背手而立,麵色如常。
很快,馬車穩穩的停在郡王府門口,隨即車裏走下一位藍色錦衣華服的老太監來。
那太監走到溫墨晟麵前,朝著溫墨晟躬身行了一禮:"給晟郡王請安,奴才是來傳陛下口諭的!"
溫墨晟點頭便轉身進府:"於公公,裏麵請。"
進了府,於公公清了清嗓子:"陛下口諭,涼國使臣今已經進京,為保兩國和平,明日巳時在刑部重新審理涼國公主慘死一案。巳時之前必須查出涼國公主慘死的真凶,若查不出真正凶手,便將沈文涵一家押往刑場,以正視聽!"
明日巳時,就是九點至十一點。
他們查案的時間直接又被縮短一天,現在距離明日巳時還十二個小時左右。
如果明天查不出真凶,沈卿顏一家便會再被送上斷頭台,到時候便沒有轉圜的餘地。
現在最後一個跟案情有關的人也已經死了,眼下所有的頭緒都已經亂成一鍋粥,理還亂又不能剪。
沈卿顏胸口頓時如同堵了一塊大石頭,悶的喘不過氣來。
"陛下金口玉言,明明後日才是最後一天,為什麼要提前!"她再也控製不住心裏的情緒,抬頭紅著眼睛便冷聲對於公公開口。
見此,於公公臉色立刻冷了下來,手裏的拂塵一甩,便要給沈卿顏一點教訓。
"……"
那於公公還沒等開口,卻被溫墨搶先一步:"放肆!"
他一張俊臉上滿是寒霜,給人一種拒之千裏的感覺,讓人不禁望而生畏。
於公公見溫墨晟那張難看至極的冷臉,咽了咽口水:"事關兩國和平友好,難道你想讓陛下難堪不成?"
看在溫墨晟的麵子上,他今天就先饒了這丫頭。
眼下兩國剛剛建立友好關係,誰知涼國公主就出了這等事情。
對於整個大淩來說,就算真的冤了沈卿顏一家,隻要給涼國使臣一個滿意的答複,不起硝煙戰火不讓百姓流離失所,那這一家也算死得其所了。
很多時候,人命,輕而易舉的就建立在了利益之上。
溫墨晟的臉色很難看,不知道是針對沈卿顏還是對麵這位於公公,或者是金鑾殿那位。
他拱手朝著於公公一臉正色的道:"還請於公公替本王回稟陛下,臣一定在明日巳時之前捉拿到害死涼國公的真凶,定會給涼國使臣一個滿意的交代!"
於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溫墨晟躬身行了一禮:"那奴才就回宮了,晟郡王留步。"
於公公出了門,馬蹄聲漸行漸遠。
許久,沈卿顏都沒有回神。
她開始害怕,她懷疑一開始到現在一家人都在被人耍著玩兒。
明日,就是那幕後主使看她一家人笑話的時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