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要是有這麼個定力極佳的隊友,肯定會有很大幫助。
有那麼一瞬間,葉文在想怎樣救好他。可惜這是絕對做不到的。
哎,這樣的人死了,真是種浪費啊。
男人咳嗽一聲。他已經不能說話了,臉上卻沒有任何對將死的哀戚和恐懼,隻是緊緊地盯著葉文,死死地盯著他,簡直要從目光裏長出兩隻手,抓住葉文的肩膀,十根指頭都要扣入葉文的皮肉。
“我會保護你女兒。”對浪費的痛恨促使葉文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我要處理掉你和你的妻子。”
男人不發一言,隻艱難地抬起手指,打開了四個車門。然後便閉上了眼睛,胸膛依然有起伏,卻迅速地衰弱下去。
啊嗚!
在他身後,他的妻子因為吃不到葉文,又開始聊勝於無地撕扯他的皮肉,貪婪地往嘴裏塞。這個動作足夠讓喪屍病毒沾滿手了。
葉文皺起眉頭。說是要清理,可做起來不那麼容易。車裏空間狹小,他手裏隻剩下一根木棍,根本施展不開。
他跑到車後,打開後備箱,焦急地搜索。可裏頭空空如也,隻有一點雜物,什麼利器都沒有。
葉文不死心地轉回前麵,打開副駕駛座旁的車門。這家人連坐在後排座都會係安全帶,這麼注重安全,車裏應該會留點消防用具吧。
“……”
座位上的姑娘睜著大眼看著葉文,清澈的眼眸淚光盈盈,驚慌失措,卻一言不發。
一股女子的清香輕撫葉文的麵龐,連車內濃重的腐臭和血腥氣仿佛都減輕了些。
葉文不管她,探身進去,打開座位前麵車子自帶的儲物格。粗暴地把行駛證之類的證件扔到一旁,葉文隻找到一個警告燈安全錘二合一的手電筒,一股子塑料質感。再就隻有一支筆了。
要不要這樣啊!
葉文撇了撇嘴,死馬當活馬醫地取出手電筒和簽字筆,一扭頭發現那妹子還在瞪著著他看。
距離如此之近,葉文甚至能數清她的睫毛。
葉文啪地一聲關上格子,再次快步跑回駕駛座旁。
男人已經沒了氣息。女喪屍所有的食欲都指向了葉文,見葉文過來,迫不及待地伸手探出車窗。
葉文用木棍猛地向下一敲。
哢吧!女喪屍的手腕被折斷了。
喪屍對此毫不在意,但骨頭斷了就是斷了,哪怕是喪屍也隻能吊著手,跟甩抹布似的甩自己手掌。
葉文掏出一塊真抹布,仔細地包裹住自己的左手。這是他從後備箱裏拿的。人手上常常會有些細小的傷口,他不想冒險。不然光頭男就是前車之鑒。
準備好了,葉文這才打開車門。
惡臭猛地濃重起來。
“哇哦!嗚哇!”
女喪屍亂叫著,兩隻手不遺餘力地四處亂抓。但她一隻手斷了,另一隻手因為身體被安全帶牢牢地固定著,幾乎到不了車外。
葉文用包好的左手握住筆,瞅準空當,一把抓住女喪屍原本柔軟的長發,粗魯地向後一扯。女喪屍被拉得仰頭,露出柔軟的下頜。
葉文左手一衝,猛地將筆插入她的下頜。
噗吱一聲,膿血從傷口噴出,濺滿葉文那包裹著抹布的左手。
女喪屍頓時如斷了線的風箏。
與此同時,葉文視野的右下角又出現了那行小字,隻不過銅幣變成了4。
葉文提著沾滿腦漿的簽字筆,回到駕駛座的男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