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要把裴國忠放在這兒不管,喪屍就能吃了他。
即使喪屍吃不幹淨他,由於手臂被齊根斬斷,動脈自然也跟著斷了,他體內的血液呈噴射狀往外噴湧,頂多放個幾分鍾就會掛掉。
但葉文既沒有心情欣賞喪屍慢慢吃掉裴國忠,也沒有耐心等裴國忠迅速地失血而死。他一刀捅向裴國忠的後心。
死到臨頭,裴國忠絕望地催發出第三次純精神力攻擊。
葉文與他近在咫尺,一下子被裴國忠的能量籠罩。但又有什麼可擔心的,他連前世死前最後一刻都重新經曆過了,還怕什麼!
“!”
葉文茫然四顧。
他在哪兒?
四周黑茫茫,不分天,不見地。
霧氣細膩如油,時而濃稠,時而稀薄,繚繞不去,侵入葉文的四肢百骸。
忽然葉文聽到了聲音。
似是落針,又仿佛是極遠處的雷鳴。
一道靈光劈中他的腦海。葉文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哪兒了。
與此同時,一點微光從濃霧中暈染開。
那是一顆頭顱。已經隻剩下頭骨,平滑光潔。但在它之上,堆疊著的另一個頭骨,則布滿烏黑的苔蘚。
頭骨越疊越高,順著葉文向上望去的目光一同延伸。最終,骷髏壘砌成百丈高台,一個因為遙遠而看起來十分渺小的王座立於高台頂端,一雙眼睛正自巍峨之巔俯視而下,隻看葉文一人。
距離如此之遠,葉文卻能清晰地看見那雙眼神。
並不冰冷,而是沒有溫度。就像食客不會和牛排談戀愛。
這不是真實的記憶,他從沒到過這種地方。
但即使葉文極其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而且意識十分清醒,他依然無法逃離這裏。那雙眼睛隻是盯著他,便讓葉文深入骨髓地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被越壓越扁,越壓越扁……
“葉文!”
有人在叫他。一千種聲音彙合在一起,葉文聽不出那是誰,甚至聽不出那是不是人的聲音,是不是在叫他。
“葉文!醒醒!葉文!”
那個聲音鍥而不舍,逐漸變得清晰、具體,終於葉文想起來那是孫凱的聲音。
葉文猛地睜開眼睛。
“你可醒了,嚇死我們了!”孫凱快哭了,“你怎麼突然坐地上了,一動不動叫也叫不醒!”
“裴國忠呢?我昏了多久?”葉文連問。
“裴國忠跑了。我們沒能攔住他。”劉海洋恥辱地說道。
裴國忠跑了?!
他差一點兒就報了仇了,裴國忠竟然跑了?!
葉文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往門外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進到建築物裏頭了。門外有幾隻喪屍看見他們,正在敲打玻璃窗。展鵬和啞女正在鎖門。
其他人趕緊攔住他。
“反正他斷了條胳膊,還流了那麼多血,就算不失血而死喪屍也不會饒了他的。不過現在應該還活著吧,我們才剛撤到活動中心裏。”嚴俊說道,既是向葉文解釋也是在安慰朋友。
葉文的嘴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
手刃仇人之一的機會就這麼溜走了,他不甘心。
還有他還在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