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一聽，嚇得連心疼兒子都顧不上了，連忙過去捂住老齊的嘴：“別胡說，外麵有人！”
老齊甩開妻子。“我怕個屁！你聽好了，總有一天我要一報還一報！”
“你拿什麼還！算了，別折騰了，就當是咱們命不好吧……”
“就算是命，風水輪流轉，也該那老匹夫著道了。”
“什麼著了道了，我看你是著了魔了！”小齊母親著急地說，“當時村長都放棄了，是咱兒子自己堅持要去的，結果出了這種事，不能怪村長吧？
“好吧，就算是村長的錯，可村長為人多謹慎，這麼多年了，你能想到一件能做他把柄的事兒嗎？阿方？你敢說嗎？
“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咱不折騰了，小齊好歹還活著，你要是折騰大了，會再把咱們家牽扯進去的！小齊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可真是不要活了啊！”
“你以為我現在就活得下去嗎！”老齊低吼道。
隻要想起兒子，他的心就像被扔進了油鍋。
但是他妻子沒有說錯，阿方父親確實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他想冒險保護阿方，就特地來挑自己的兒子，現在真出了事，自己也是投鼠忌器。總不能真為了出一口氣把自己兒子再折騰進去。
不過……村長他真的沒有弱點嗎？
當時去送木炭的，可不止阿方一個人呢……
陰狠的聲音從老齊喉嚨深處擠出。“給我等著。總會有機會的。會有機會的……”
***
天黑了。
葉文現在還是阿虎，所以還住在阿虎家。
阿花鋪好了床，招呼一對兒女睡覺。
“爸爸，我們肚子不唱歌啦。”
小一點的小女孩大聲說道。
葉文摸摸她的小腦袋瓜，惹得她開心地咯咯笑個不停。或許是因為年紀小，她很快接受了葉文這個“新爸爸”。這個家裏對葉文最熱情的就是她了。
葉文問她旁邊的小男孩：“吃飽了麼？”
小男孩躺在被窩裏，有些靦腆地點了點頭。
他已經五六歲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家裏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他已經能夠理解了，所以對葉文總是很疏遠。
不過在連續吃了幾頓葉文獵來的蛇和鹿之後，他對葉文的好感迅速增加，看葉文的時候眼睛裏永遠帶著崇拜的光。
反倒是葉文，對小孩子有些沒轍，所以一大一小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是有點尷尬。
“今晚您睡床？”阿花恭敬又熱情地問。
一個能獵來肉的男人啊，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
這些天阿花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葉文，生怕自己眼睛一閉一睜，葉文就不見了似的。
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又要換人了。
這樣改嫁來改嫁去，像個貨物似的被塞到不同的人身邊，對她很不公平。
但在這末世之後的新世界，對於人類而言，公平實在是一件奢侈品。
葉文朝阿方搖搖頭，向小女孩揮手道晚安，然後照例走到了門口。
他的地鋪就鋪在家門口，拉上簾子，阿花和兩個小孩就看不到他了。
睜眼躺了一陣，等屋子深處隻剩下均勻綿長的呼吸聲，葉文起身，躡手躡腳地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