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淺沫死死的咬著唇,看著對麵那張充斥了暴怒的有些扭曲的俊臉,眼圈逐漸的發紅。
她一直以為她在向恒心裏就算談不上愛,至少也是陪伴多年的朋友。就算是分開了,彼此見麵的時候還可以點頭問好。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她在向恒心裏,一直是這麼的不堪。
是啊,在男人眼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像自己這種上趕著倒貼的人,有什麼資格贏得男人的尊重。
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清楚,足夠認識到現實,所以才能夠在心裏將對向恒的一切打包塞進角落裏,然後在外人麵前雲淡風輕。死纏爛打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她的驕傲讓她無法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是她忘了,就算她偽裝得再好,心底始終有一道疤。
向恒用最殘忍的姿態,狠狠撕開了那道疤,將她最不堪的過往暴露在眼前,讓她連隱藏都沒有辦法。
心痛到了極致,淩淺沫反而鬆開了咬著唇瓣的銀牙,杏眸忽然一彎,變成了兩彎新月的模樣,“向恒,我愛你,你才有機會在我麵前肆無忌憚。我不愛你,你就什麼都不是!”
“有本事,你就抱著你守了八年卻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的女人幸福美滿的過完下半輩子,我祝福你。要不然,我等著有一天你再一次被人拋棄,醉倒在路邊無人問津。”
向恒醞釀了陰沉暴怒的瞳仁忽地一顫,有一道極為複雜的情緒一閃而沒。
感受到他情緒變化的夏雪櫻飛快的握住他的手,柔軟嬌嫩的嗓音有些顫抖,“向恒,你不要跟沫沫吵架,是我對不起她,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回來的,我真的不應該回來的。”
向恒瞟了一眼對麵明顯是在強撐的女人,嘴巴動了動,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莫名咽了回去。
他還記得,夏雪櫻剛剛離開的時候,他找遍了整個城市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那段時間,他變得無比頹廢,每天借酒澆愁,無數次醉倒在路邊。是淩淺沫一次又一次將他撿回去,照顧他。
那個時候,她就默默陪在他身邊,什麼話都不說。他喝醉了就把他撿回家,他餓了就給他做飯吃。他看著她從不會做飯,變得廚藝精湛。
向恒忽然間有些懊惱,他剛剛說的話,真的是狠狠戳到了她的痛處。
“向恒,那天你說的話,我現在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淩淺沫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喧鬧的街道,越發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狼狽。可是她依舊咬著牙,努力讓自己挺直脊背,縱使一腳深一腳淺,卻還是走的四平八穩。
隻是拐過了轉角之後,她再也忍不住,緩緩俯身蹲下來,抱著自己的腦袋。
她大約是真的瘋了,以前半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對象,現在卻把所有嚴重的話都說了一遍。
她本來不希望把事情鬧成這樣,想給彼此留個好的印象,好聚好散。做不成情人,至少還是認識那麼多年,也還是朋友。
她愛了向恒八年,早已經習慣在那個人麵前保持最有風度的樣子,隻因為向恒曾經說過,最喜歡的就是她的風度。
可是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