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知道,我對你們,並不比對他的恨意來的少。”
如果當初事發之後,他們不是第一時間選擇維護自己家族的名譽,而是想著如何對她的媽媽負責。如果當初知道有她存在的時候,就承認她的存在,她不用受這二十多年的苦,心裏也不至於會怨恨他們至此。
“孩子,是我們對不起你。”一直沒有說話的江老在這個時候開口,感慨的說了一句。
江父是個軍人,骨子裏是有責任感和擔當的。事發之後他也一直強烈要求負責,是江老擔心他的前途和名譽受損,所以一直阻攔。
原本是想等一切風平浪靜之後,再找機會。
誰知,淩淺沫的媽媽卻因為抑鬱早早過世了。
他們也想過把淩淺沫接回家,隻是淩老一心想要補償淩淺沫,希望他們能給他機會。
然後江父又遇上升遷,關鍵時刻如果被對手知道他居然有個私生女,無疑會讓他失去機會,於是這件事便又耽擱了下來。
等到他們再想補救,就已經來不及了。
淩淺沫笑的很淡,“無所謂誰對不起誰,終歸這隻是我自己的選擇。”
再然後,她又見了向恒、黎南和木晴子,還見了從美國匆匆趕回來的顧北。
但,卻一直不肯見葉梓安。
男人是第一個來監獄的人,可至始至終她都不肯見他。
之後,葉梓安又來了很多次,甚至有一次他和李舒航一起過來。
可她見了李舒航,卻依舊不肯見他。
甚至在李舒航離開的時候,還挽唇淺笑補了一句,“你讓他不要再來了,我不會見他,永遠都不會。”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葉梓安如同木樁一樣在監獄門口站了很久。
直到夕陽落下,包裏最後一支煙抽完,他才淡淡轉身,對副駕駛上等了他一天的李舒航道,“走吧。”
自此,他再沒來過。
他們成了彼此心上最深的一道疤,已經分不清是愛還是恨。
***
七年後。
春城女子監獄門外,一輛進口切諾基天剛亮就等在這裏。
上午九點,監獄大門緩緩打開,走出一個穿米色襯衫,淺粉色a字裙的短發女人,右手還牽著一個梳著麻花辮,圓圓臉大眼睛模樣粉嫩到讓人融化的小女孩。
駕駛座的門被推開,身形健碩的男人從裏麵跳出來,筆直朝女人走過去,“小沫。”
七年的時間,似乎並沒有在淩淺沫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反而讓她更加成熟優雅。短發襯著她精致明豔的五官,更添一絲清純的味道。
江銘昊伸手接過她的背包,目光一直落在她牽著的小女孩身上,猶豫了半天,才道,“這是”
“安安,叫舅舅。”淩淺沫笑了笑,蹲下身子對小女孩道。
江銘昊的眼睛瞬間深了一個度。她讓女孩叫他舅舅,也就是說
激動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小沫,你終於肯承認我們了?!”
他激動的情緒,似乎嚇了小女孩一跳,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叉腰擋在淩淺沫前麵,“不準欺負我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