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麵傳來嘩的一聲,聽起來是有水從高處澆落。
接踵而至的是冷然的喊聲,“這是你的洗腳水麼,真的很臭哎。”
“你……你……”女學員的臉皮很薄,冷然的臉皮很厚,她當然不是他的對手------起碼嘴上功夫明顯不敵。
方尋不生怕那個家夥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趕緊從二樓下來,打開院門方他進來。
他還以為那一盆不知是洗腳水還是洗手水潑下來,冷同學會變成一隻落湯雞,結果並沒有,院服很幹淨,隻是腳上濺了些水。
冷然一眼便看到他左臂的傷,關切道,“怎麼樣?”
方尋搖頭說道,“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真的。”
“真的。”
冷然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你不過就是一個鄉下來的少年,最多讓有些人心裏不舒服,為什麼會發展到要殺掉你的程度?”
方尋不想談論這件事,隻是搖搖頭,閉口不語。
冷然見他不想說,也隻能作罷,不再追問昨夜發生的事情的細節。
方尋想著冷然看到西蒙又會生出許多問題,看看東方微露的魚肚白,喊他去食堂吃早餐。
早餐畢,二人還和以前一樣,結伴前往龍潭飛瀑所在山穀。
與以前不一樣,常烈星比以前要積極很多,方尋二人來到時,他正坐在河灘的大青石上啃著從食堂打包的饅頭,中間夾著幫廚循古法醃的小鹹菜。
方尋與冷然走到近處,常烈星也把最後一口饅頭咽入肚裏,從大青石上跳下來,圍著方尋轉了一圈,目光最終定格在左臂的麻布上。
“托雷呢?”
常烈星沒有問妮可怎麼沒來,他問的是托雷怎麼沒來。
方尋看著他的臉笑笑,“放心吧,那名刺客再大膽,也不會在光天化日對我下手的,何況……還有向教習在。”
後方地平線隱約出現一道身影。向前進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握著唐刀,正由遠處走來。
來龍潭修行的一個半月時間裏,他從未攜帶武器到此。
常烈星點點頭,轉身走向擎天石所在位置,一麵解下院服隨手丟棄在灘塗。
向前進來到大青石旁邊的時候,常烈星冒著天空落下的激流爬上了擎天石,冷然也進入修行狀態,隻有方尋站在原地沒動。
“如果覺得學院不安全就搬出來吧,我那裏還有空閑的房間,書房也早就被那些家夥搬空了。”
如果冷然在旁邊,肯定不會放過挖苦掉進錢眼的教習的機會,比如“去你哪兒?他昨天沒被刺客殺掉,不代表明天不會被討債人打死。”
方尋不會那樣說,很有禮貌地道謝,然後說不用了。
刺客的長槍擦傷了他的左臂,相應的,托雷將軍對那名刺客造成更為沉重的打擊,短時間內絕對沒有可能複原如初。
向前進又問了他一個問題,有些誅心。
如果刺客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呢?托雷可以保護你一時,絕不可能保護你一世。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過去很長時間才搖了搖頭。
向前進拍拍他的肩膀,到一邊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