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無助的時候,我隻想到了一個人,夏末央。
因為我很清楚,這世上,除了夏末央之外,沒人會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
拿著電話的手幾次舉起,又幾次放下,反反複複之後,終究還是沒出夏末央的號碼。
我人在s市,夏末央在遠在千裏迢迢的京市,這個電話打出去,夏末央不但幫不了我,還要白白為我擔心,這丫頭對我好,說不準會馬上跑過來找我。
可夏末央過來又有什麼用呢?
劉錚是寧禾陽要保的人,我和夏末央都鬥不過寧禾陽,多一個人知道今天的事,隻能多一份煩惱,其他無益。
我一個人站在馬路邊上,看著對麵樓頂閃爍的霓虹,直到那光閃的我眼有些酸疼,深深的呼了口氣,拿著手包大步往商場的方向走。
寧禾陽說的對,我現在沒有談條件的資本,打掉牙也要往肚子裏咽,可我不想一直這樣,所以我要變強,要讓自己有資格站在寧禾陽麵前,和他談條件。
這個資本怎麼來?
來自寧家,來自寧禾陽更多的秘密。
晚上十一點,商場已經關門了,我又繞過兩條街,才找到一家雜牌子運動服裝店。
正準備下班的店員看到我,目光不住的往我身上打量,我沉著氣往裏麵走,剛進去就被攔了下來。
“這位小姐,我們要關門了。”
我肩膀的碎布快掉下來,指著牆上掛的白色運動短袖說,“我要那件。”
店員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又轉頭看向我,猶豫了幾秒才取下那件衣服給我。
我沒試,也不在乎這件衣服在那掛了多久,付了錢,我找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肯德基。
雖然劉錚被寧禾陽帶走了,可我還是心有餘悸,不但是防著劉錚,還防著s市所有跟我有關係的人。
進店的時候,裏麵隻有三桌客人。
一個男人坐在角落裏,麵前擺著一杯可樂,低頭在玩手機。還有一對情侶,那女的吃著薯條,吵著要喝九珍果汁。在裏麵坐著兩個女的,麵對麵坐著,不知在聊著什麼。
我繞過餐桌往裏麵走,經過那兩個女人的時候,還被她們瞄了一眼,應該是看到我衣衫不整,好奇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拿著剛買的運動短袖進了洗手間,把劉錚撕破的衣服扔進垃圾桶裏,換了衣服出來,水龍頭被我開的“嘩嘩”直響,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頭發亂蓬蓬的紮在腦後,幹涸的淚痕一條一條的印在臉頰上。
這就是我,沒資格談條件的許安然。
洗了把臉,重新弄了弄頭發,盡量讓自己顯得不是很奇怪。
點了一杯熱飲,服務員收錢的時候還看了我好幾眼,應該是沒想到夏天還有人點熱飲吧,畢竟店裏還打著空調,怎麼說也要喝點涼的。
可我現在就想喝熱的,要喝很熱很熱的,燒心的感覺才能讓我記住,劉錚今天是怎麼對我的,我來日一定要討回來。
找了一個靠牆的角落坐下,店裏放著輕音樂,可心裏卻一點都不舒緩,我在想,寧禾陽為什麼要保劉錚?
據我所知,寧禾陽應該是不認識劉錚的,哪怕是知道劉錚這個人,也是因為汪文海和“贏海”這項目。
可今天出了這種事,寧禾陽救了我,卻保了劉錚,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一是我想不到寧禾陽為什麼救我,就算我今天真出了事,也不是他造成的,怨也怨不到他頭上,他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二是如果劉錚不是寧禾陽的人,那他對寧禾陽一定有利用價值,不然寧禾陽不會出麵保他。
這麼一想,便覺得這裏麵有陰謀,可劉錚除了一張會巴結人的嘴,我不覺得他有什麼資本能讓寧禾陽看得上的。
思來想去,最終也沒想出個緣由。
紙杯裏的咖啡涼了,我喝了一口,有點苦,推到一邊沒在碰過,忽地想起剛剛在料理店吃飯。
我是喝了那杯酒才暈倒的,當時劉錚也喝了酒壺裏的清酒,他卻沒事,說明問題出在酒中上。我懷疑是我出去接夏末央電話的時候,劉錚趁機在酒中上做了手腳。
可轉念又想,萬一我沒喝那中酒,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思量過後,自己告訴自己,答案“不是”。
酒中被做了手腳是確定的,而且不出意外,我也一定會喝那杯酒。
記得當時的情況是,我起身要走,劉錚說喝完最後一杯,大家各回各家。按道理,他勸酒我是不會喝的,可就在這個時候,王昌友和李榮山都出麵說話了,雖然表麵看起來,他們說的是醉話,可放到現在再去想,他們明明是在幫著劉錚勸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