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放醒了,從icu轉移到了普通病房,我終於可以仔細的看他,離他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而不是隔著玻璃遠遠的看著。
蕭放媽過來的時候,看到兒子脫離危險,喜極而泣。
蕭放好像很不喜歡看到身邊女人掉眼淚,但那是他媽媽,說不得罵不得,無奈的皺眉,使著眼色讓我勸他媽媽回去。
我勸蕭放媽說,這裏有我,蕭放剛醒,醫生說可以吃流食,他兩天沒吃東西了,一會兒肯定要餓。
蕭放媽點頭,說這就回去給他熬粥。
我把蕭放媽送出門,回來的時候,看到蕭放平躺在病床上,拿眼看著我,眉頭鬆了不少,嘴唇幹癟到起皮,醫生說是脫水造成的,不用擔心,先不要給病人飲用大量的液體,可以拿棉簽蘸水濕潤一下。
我找著醫生的話做,拉了張椅子,拿著蘸了清水的棉簽在蕭放唇邊擦,一點一點的,不敢用力。
蕭放一直拿眼看著我,眼珠一動不動的,睡了兩天好像兩年沒見我一樣,我變了樣,他要一眼一眼看仔細一樣。
“別總盯著我,眼睛容易累,眯一會兒。”我手上的動作不停,勸他說。
蕭放剛醒,人虛弱的隻剩下喘氣,話是說不出來了,卻拿眼睛告訴我,他不累,就算累也要看著。
他脾氣不是倔,是強勢慣了,人雖然說不出話,但從他眼神裏,我能看出他的意思。
他在說:老子就要看著,你少管。
那強橫的語氣我都能想象的到。
順著他說,“好好,你看著,我不管你。”
聽到我這麼說,蕭放擰著的眉頭才漸漸舒展,人平和的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我怕他累著,畢竟剛剛才度過危險期,休息靜養才是最主要的。
我不管他,把手裏的棉簽扔到垃圾桶裏,去後麵沙發上坐著,那個位置,他平躺著看不到我,應該就能老老實實的休息了。
上午,蘇婉欣聽到消息趕過來,當時蕭放正睡著,她進來看了一眼,和我出去,在病房外麵聊兩句。
她問我蕭放什麼時候醒的。
我說早上。
她點點頭,好像心裏的石頭放下,人鬆了口氣。
我當時在玻璃窗外,看到他睜眼看我的時候,心裏壓著的石頭好像一瞬間沒了,兩天壓在心裏的一口氣終於吐出來,就和現在的蘇婉欣一樣。
她沒問別的,我倒是問了她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看見有人闖進來,問她那些是什麼人,寧禾陽怎麼樣了?還有白夢婷和汪文海。
蘇婉欣說進來救我們的人跟蘇家有關,具體什麼關係,不讓我問。至於寧禾陽,蘇婉欣隻是說,輕傷,當時就被送到了醫院。
我追問,白夢婷和汪文海呢?
這兩個人才是最關鍵的,如果沒抓到,對蕭放來說,還是有危險的。
蘇婉欣說汪文海已經被送回監獄了,估計這輩子都出不來,而白夢婷,混亂之中跑了。
聽到這個消息,心髒猛的收緊,人沒抓到,我怕白夢婷修整過來,還是要對蕭放不利。
蘇婉欣對此也表示擔心,但沒辦法,蘇家已經找人去查了,但目前還沒有白夢婷的下落。
又憑空消失了。
我想白夢婷默不作聲的籌劃了五年,搞出一點動靜,禾輝的半大資金就流入到白家,這背後牽扯的關係不是我能想象的。
現在連蘇家都找不到她,說明白夢婷是給自己留了後路的。
這女人心思太可怕,她一天不露麵,對蕭放對我對寧禾陽,甚至對蘇婉欣都是一種致命的危險。
蘇婉欣走後,中午的時候,蕭放媽又帶著熬好的白粥過來,但蕭放睡著,蕭放媽說不要叫醒他,讓他睡一會兒,粥是用保溫杯裝著,下午也不會涼。
我點頭,把粥放到桌子上,轉身的時候,看著蕭放媽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默默的看著自己兒子。
這次蕭放出事,給他媽媽的打擊很大,尤其是蕭放還沒度過危險期的時候,蕭放媽在醫院暈倒的那一瞬,讓我看到了一個不管在外麵多麼冷靜的女人,看到自己孩子躺在醫院的那一瞬,終究是個普通的母親。
蕭放這一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怕蕭放媽身體撐不住,勸她先回去,這邊有我。
下午我在沙發上靠著,不知不覺眯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霧氣像早上一樣大,看來最近幾天不會有好天氣。
蕭放是晚上醒的,醒來的第一件事是叫我。
“許安然。”
當時我在病房的洗手間裏衝勺子,等蕭放醒了,好喂他一點米湯,耳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我名字,聲音不是很大,帶著沙啞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