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劍拔弩張(1 / 2)

當時是一種什麼感覺,我形容不出來。

但寧禾陽開門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內心是起伏不定的。

“進來吧。”

寧禾陽語氣平靜的跟我說,然後讓了讓身子。

說實話,自上次蕭放受傷之後,我沒再過白夢婷,也沒想過再見她會是什麼樣子。

畢竟那裏麵的白夢婷是拿槍指過我的人,還有蕭放身上的傷,這一筆筆,我都記在心裏。我一度以為,有了這些我再見她時,情緒會很激動,但此時此刻,我竟沒有一點怒氣的走進去。

裏麵的病房跟四樓無異,隻有一張病床。

白夢婷平躺在上麵,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全身露在被子外麵的地方鏈滿了管子和測試呼吸脈搏的連接線,整個人像是深度昏迷一樣,需要依附外界設備存活著。

“她還能醒嗎?”

我在看到這一幕後,輕聲問著寧禾陽。

“醫生說清醒的可能不大。”

這有簡單的一句話,如同判了白夢婷死刑一般。

寧禾陽站在我旁邊,這時我才發現,他除了臉,手也受了傷,纏著紗布,不是很靈活的樣子,手臂垂在褲線一邊。

蕭放沒有跟我說過當時的情況,可看他和寧禾陽,還有白夢婷現在的樣子,看來這次傷得最重的是白夢婷,而且很有可能,她是在廢墟樓坍塌的時候被掩埋了,是寧禾陽徒手挖出來的。

有些事在爆發的極致的時候,終究要歸結於平靜。

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白夢婷,甚至連知覺都沒有她,我想我對她還是充滿了怨恨的,隻是經過這種種,看到她現在的樣子,那些恨也隻能埋藏在心底深處,不會再拿出來說罷了。

“她現在這樣,以後怎麼辦?”

白家的人都沒了,隻剩下白夢婷一個,還變成現在這樣,之前五年是蕭放在照顧她,可之後呢?

我不知道寧禾陽是這樣想的,但我看到他一直凝望著白夢婷的臉,目光許久沒有移開過。

我想白夢婷跟她姐姐應該長的很像吧?

要不然,這五年怎麼騙的過蕭放和所有人。

“等她情況穩定下來,回京市我會找更好的醫生給她治療。”

寧禾陽說著,語氣沒有之前那麼堅定,大抵可能是白夢婷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想完全治好或者醒過來,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撇頭,看著寧禾陽目光落在白夢婷臉上,他目光中帶著與我不同的含義,或許是相識多年的情誼,但我更怕,寧禾陽是在自己催眠自己的怪圈裏,把床上躺著的人再次幻想成已經死去的白夢瑤。

那便是寧禾陽再次跌入下一個深淵的開始。

“寧總,你欠白家的已經還清了,白夢瑤在天上也能看到。”

我站在寧禾陽稍後一點的位置,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明顯感覺到他身體微纏了一下,纏著沙發的手指想要用力的握緊在一起。

揭一個人的傷疤,很疼。

但我希望寧禾陽能清醒一點,不要把他和白夢瑤的感情附加在白夢婷身上,哪怕他能得到一時的慰藉,可清醒的時候呢?

事實終將給他一個更沉重的打擊。

我沒有得到寧禾陽的回答,他仍舊站在那,從始至終沒看過我一眼。

該說的我都說了,他是活著幻想裏,還是認清事實,隻能寧禾陽自己做決定,旁人多說無益。

我離開病房,輕輕的關上門。

回到四樓的時候,蕭放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一手打著點滴,抬頭一眼看到我,臉上浮出一個微笑。

“你男人在這,跑哪去了?”

“十樓。”

我不是故意要跟蕭放說起白夢婷。

“她怎麼樣了?”

看來蕭放是知道的,知道白夢婷在十樓,否則他不會把白夢婷和十樓聯係起來。

“還在昏迷中,說是醒過來的幾率不大。”

我拉了張椅子,坐在蕭放旁邊,拉開抽屜找到一把水果刀,撕開櫃子上的果籃包裝紙,拿了一個蘋果問他,“吃不吃?”

蕭放沒回答我,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我沒有再問他,自顧自的拿了一個蘋果削皮。

“寧禾陽怎麼說?”

在我削了一圈蘋果皮後,蕭放突然開口問我。

“說是等情況穩定下來,帶白夢婷回京市找更好的醫生。”

我回答著蕭放,手上的動作沒停。

“我看他是鬼迷心竅了。”

蕭放罵了一句,讓我把電話給他,他撥了一個號碼,是在聯係醫院。

是在給白夢婷聯係醫院。

我不作聲,把手裏的蘋果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