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瀚海(1 / 2)

一騎滿臉刀疤的突厥騎兵慢慢催動著馬匹,手持一把帶血的彎刀漸漸移動到李靖身後數丈之地,一股強烈的直覺觸動著刀疤男,他堅信眼前這個漢人已到達武力臨界點,成為強弩之末。毫無疑問,雖然短短小半個時辰,死在他手上亡魂不下百人,但如果乘勢抓住機會,給他最致命一擊,砍下這漢人頭顱,那麼突厥可汗一定會給他最高的獎賞,他將會成為突厥最勇猛的武士。

刀疤男緊握著彎刀,發出低沉嘶吼,眼中充滿著血絲,胯下駿馬悄無聲息從李靖身旁疾馳,彎刀帶著血腥、帶著淩冽刀鋒、帶著寒光筆直撲向李靖後頸,這一刀凝聚著刀疤男馳騁草原十年之久的殺人伎倆,沒有猶豫、沒有膽怯,濃烈眼神中充斥著隻有對權勢、財富最為迫切的渴望。

刀疤男獰笑著,以為勝券在握,彎刀徑直撲向李靖那刻,突然間不知為何心中同時升起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因為這一刻,他發現眼前的漢人用一種極為不可思議的手法,催動了懸掛在腰間的一柄長劍,漆黑劍身,厚重古樸,那柄劍竟然不偏不倚擋住了他的彎刀。

“嗆······”

彎刀刀鋒不偏不倚擊在長劍上,金屬的碰撞產生厚重的爭鳴與刺眼的火花,刀疤男麵色大變,單手傳來劇痛,那是手骨骨折帶來的刺痛,他懷疑眼前這個漢人難道會使魔法,一股強大的氣場將他震下馬來,待他凝神回望時,他忽然感到脖頸一涼,感覺自己輕飄飄飛了起來,眼神掠過,一段熟悉的身軀依舊停在荒原上,鮮血在噴湧,怎麼回事?難道我死了嗎?刀疤男旋即失去了意識,陷入一種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不遠處,突厥騎兵外圍,兩人騎著駿馬靜靜矗立著,與眼前呼天喊地砍殺場麵顯得格格不入,這兩人一前一後,靜靜注視著眼前的戰場,死亡、哀求、憐憫、財富,仿佛都與他們無關。他們身穿突厥服飾,奇怪的是,兩人卻帶著詭異的麵具。

“商隊所有人必須剿滅,任何阻擋宇文家前進的人必須死!”一位戴著銀色麵具的人冷冷說道,“若不是宇文家收到線報,此事估計要給隴西李家給攪黃了,李淵真是個瘟神,一個處處和宇文家作對的人,一定要讓他知道得罪宇文家,沒好下場!”

另一人戴著青銅麵具,緩緩回道,“那梁師都呢?他可是狼胥門的人!”

“哼,什麼人不好投靠,偏偏喜歡投靠突厥,狼胥門下的一條狗而已,要不是我借來三千突厥騎兵,給突厥一個麵子,否則像梁師都蛇鼠兩端的小角色,正好一起殺了,免得以後惹出麻煩,攪了宇文家的大事。”

“宇文成都,你怎麼還不動手?突厥人死太多,收兵之時也不好向泥撅處羅可汗交待。哦,對了,你莫不是懼怕李靖吧?”

戴著青銅麵具者便是宇文述最為重要的家臣,宇文成都,此刻無法察覺他被人譏諷的表情,當然,即便宇文成都心中充滿對此人的不削一顧,他也不得不去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眼前人是宇文化及,宇文述之子,他們之間一個是主、一個是仆,沒有可比性。況且現在的他也僅僅是個剛剛跨入聖級初期的武者,想真正走進權力高層,必須得付出百倍努力,當然,再過不了多久,在太子府,一個絕佳機會已在等著他了,宇文成都暗自發誓,他必須要抓住機會,趁機擺脫家臣的身份,走向人生巔峰,此刻他對未來抱著極大的希望,眼前甚至閃現出麴真如那魅人的身影。

“懼怕?卑職何懼之有!李靖的武學修為也僅此而已。”

“那你還不出手?難道非要我再次提醒嗎?”

“卑職從命!”

宇文成都緩緩拍馬上前,一股濃濃殺氣慢慢散開,讓人無處不感受到他一種咄咄逼人之感!

宇文化及輕輕彈了彈衣衫袖口上灰塵,冷哼一聲,目光流露出嘲弄的神色,喃喃自語,“一個家奴如今越來越放肆、不聽話了!難道也想著保存實力,準備初夏時節太子府舉辦的比武競技嗎?哼,太子府衛率究竟用什麼人?是你一個小小家奴能爭取的嗎?不自量力!”

宇文化及甚至默默地為宇文成都選好了幾個超級對手,豐州總管魚俱羅、安州司馬張須陀等人,這幾個人,皆是大隋朝軍中一等一的悍將。宇文成都一個家奴,不給他點苦頭吃吃,他還真以為習得異形崖不傳之秘,就可以越來越放肆為所欲為了嗎?

李靖依舊拚殺,敵人鮮血染紅了袍子,一瞬間,他感受到一股極大氣場在逼近,凝神望去,他發現一雙冷酷且又並不陌生的眼神,難道是他?在蜀中曾經為掩護李秀寧而遇到的對手,一個來自異形崖的人?李靖默默地預判著眼前的形勢,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巨大的危險在臨近,君子不立圍牆下,他不必逞匹夫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