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忠回到書房的時候,王爺正在捧著本書,看著燭火發呆,容貌已如當初一般豐神俊朗,臉皮泛著健康的光澤。
“我有些事,要問你!”司玉衍怎麼也想不明白,以素衣之能,如何能看得上那樣的郎君?
他認為,這樣高傲的娘子,喜歡的、愛慕的,怎麼也得是個光明磊落的郎君……
“王爺,請問!”嚴忠插手回禮,坐到了一側。
“素衣……就是’瘋娘子’?”若不是那日地牢中,她表現的過於’優秀’,他現在也不相信,她是可以那樣狠絕的人!
“是!”
“你覺得,她摯愛的郎君……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呃?”嚴忠一愣,怎麼也沒想到,王爺會一臉嚴肅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不知?”
“王爺,見諒!”他的年紀都可以當素衣的爹了。
那個時候,疲於奔命都來不及,如何會關注一個娘子喜歡什麼樣的郎君?
“嗯!回去休息吧!”司玉衍揮揮手,又沉浸在自己的迷思中,覺得哪裏都不對,卻看不清,不對在哪裏?
這種人在濃霧之中,看不清前後,也看不見手的感覺,非常糟糕!
“王爺……”嚴忠走到門口,回身說道:“我雖然不知‘瘋娘子’會喜歡什麼樣的郎君?
但我知,帶大‘瘋娘子’的沈之恒,是樓裏了不得的人物。”
“哦?”司玉衍來了興致,“他如何了不得?”
或許,他可以從此人身上下手……
“沈之恒原是舉人身,因被當地縣丞的女兒看中,想要招他入贅。
讀聖賢書,有功名的七尺男兒,如何能受此屈辱?
沈之恒便當眾義憤填膺的駁了縣丞,弄的滿城風雨。那家娘子也是個死心眼兒,轉天便懸梁自盡。
縣丞記恨在心,尋了個由頭,栽贓給沈之恒一個殺人之罪,做秋後問斬。
沈之恒在獄中不知如何操作?
他活著逃了出來,秋後依舊有‘沈之恒’問了斬。
入樓之後,他開始是教小娃娃讀書,與我算是同期。
後來,不過五年,他便開始接任務。
當時所有人都不信,他能行……即便他入樓就開始習武,短短五年時間,能學成什麼樣子?
可結果,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每次任務,他都可以做到不留痕跡的完成。
比一個經驗老道的殺手,更加老道……
原本,他也是樓主的候選人。不知何事,讓他躲過了。
老樓主對他的評價是:’多智近妖’!”
司玉衍一下下的敲擊著書案,速度越來越快,嚴忠知道,這是他在思考問題,便退在一旁,不言不語。
一個如此聰慧之人,怎麼可能會有眼光差的徒弟?
“去查!”司玉衍沉聲說道:“我要‘瘋娘子’所有的資料!
她身邊發生的事情,無懼大小,我都要知道。她遇見什麼人,無論男女,我都要他們的詳細生平。”
他一定要挖出來,素衣愛慕的郎君,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真是古佛描述的一般……那這個娘子,他便不會放開了!
素衣在做夢!
夢中的她,站在泥潭邊兒,似有些猶豫的抬腳,想要踏入其中……
不要!
一旦踏進去,兩腳沾滿泥,走哪兒都是印兒。
殺手,最忌諱留下痕跡!
可她不知是著了什麼迷,抬腳便進去了。任由自己一點點下沉,厚重、陰濕的泥水一點點的淹沒她的膝蓋,她的大腿,她的胸口……
她長大了嘴,卻無論如何也呼吸不了。
“癡兒,醒來!”
一聲叫喚,好似還在年幼,教官拿著柳條,在她身邊低喝……
素衣猛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白蒙,緩了一會兒,白霧漸漸散開,才看清頭頂青色承塵,身邊坐著教官,站著邢寶,古佛坐的老遠。
邢寶剛要開口,卻見素衣猛的閉上雙眼,眉頭緊皺,卻一聲不吭。
他有些無助的看著古佛和身邊的男人,不知她究竟如何了?
“無事!”沈之恒在邢寶戒備的視線中,將手放到了素衣太陽穴處,輕重合宜的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