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處,倬陽把頭盔戴在頭上,今天他有充足的時間。
來到天堂街的第七條巷子,倬陽在一家小旅店住了下來,這裏是觀察那座舊宅院,或者是新宅院的最佳位置。他不再去問今天是公元哪一年了,這些問題太傻了。
一名伊朗高原裔教授,推開了一所舊宅院大門,很吃力,裏麵雜草叢生,草叢中有廢棄的除草機。
教授走進院子裏的三層舊洋房,一位白發蒼蒼老人正坐在客廳中,客廳內光線昏暗,老人靠一支蠟燭看著書,是《史記2》。
老人頭也不抬,對來訪者說:“最近來這裏旅遊的人多了,前兩天有一位司馬陽先生,他喝的茶碗還在這裏,您需要喝茶嗎?先生,我可以給您換一隻茶碗,我十分鍾前剛沏了茶。”
教授:“閱讀是個好習慣,我也喜歡。老貴族,我是《史記2》的忠實粉絲,您的書可以給我看看嗎?我看是哪個版本的。”
老人:“當然可以,不過你要小心一點,這可是倬陽簽名版的。”
教授把隨身帶來的皮包放在桌子上,然後才接過書,把書放在皮包上,房間中立刻呈現出倬陽影像,是老年的倬陽,他衣衫襤褸,戴著花鏡,正在桌上寫著什麼,倬陽不斷地咳嗽,時不時用手帕捂著嘴。
“您的閱讀器真先進”,老人說。
倬陽感覺到,老人的聲音好像不是從望遠鏡裏傳過來的,好像就在隔壁。
教授:“您知道倬陽先生在寫什麼嗎?”
老人:“是《史記2》,一部偉大的著作。”
教授:“您錯了,倬陽的人性沒有那麼高大,或許,他都不能算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老人:“您說這話,我不讚同,甚至覺得您在侮辱一位偉大的史學家,我真希望我聽錯了。”
教授:“我跟著倬陽十五年了,他很貪婪,絕不會把砂化硬盤內的街區圖紙交給金星集團,這是他的人性,你們的失誤就在於不了解他。”
老人:“您在說什麼?是月亮上的腦電波選購商城嗎?那裏的確有一條迷人的街區,我年輕時也喜歡閉上眼睛,帶上頭盔,去享受那裏的購物體驗。”
教授:“請相信,我是一名《史記2》專家。我非常遺憾地告訴您,倬陽的民兵撤退路線並沒有寫在《史記2》中,您年輕時為什麼不和倬陽好好談談呢?”“不過,也許談了也沒用,我覺得現在是你們要思考如何離開天堂街的時候了。”
老人:“我是不會走的,死就死在這裏,為了堅守這裏,我失去過很多親人,我不怕被暗殺,那隻會讓我和家人團聚得更早一些。其實,你們可以去月球,以後還可以賣材料給我們,也可以在天堂街設立銷售部門,不過工廠和倉庫都要搬走。”
教授:“你是說,以後我們是兩個星球上的人了,我們是月球人,你們是天堂街人,大家互不侵犯。”
老人:“這是最好的結局,您不覺得嗎?把天堂街的一切留給我們,我們把月球上的東西搬回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過,人為幹涉重力場分布的技術,是屬於大規模殺傷武器,這是要銷毀的。或者你們讓天堂街也擁有這項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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