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漸起,天地一片金紅,李英瓊的心也隨旭日冉冉高漲,遠處的青螺山也恢複了雪山的原貌,昨夜異像,仿佛是一場夢,她正待回洞問章南姑好了沒?麵前的申若蘭卻已起身,走出地穴洞口,隨之便見章南姑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倔強道:“我們去找人吧。”
李英瓊看了她一眼,伸出了手,章南姑低頭咬了唇也沒再拒絕,李英瓊背起她跟著申若蘭走在了雪地上。
青螺山西八裏,也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三人便趕到此處,四野一片茫茫,除了一些孤零零的山石,小丘似乎也沒什麼可容身之處。
申若蘭在雪地上細細尋了一會兒,忽而皺眉道:“地下有花。”
“花?什麼花?”李英瓊知他入門前所習三苗五行控靈術,擅長木火通靈,對植物之氣異常敏感。
申若蘭道:“我再尋一下入口,此處似乎有地穴,地穴中長著奇花。”
隻是找了一圈也無果,隻是在一塊兒較大的山石後,感覺到有類似禁製的術法波動。申若蘭隻得猜測道:“看來此處多半與青螺山上的青螺宮一樣,到夜間才會顯出,我們隻有等黃昏了。”
李英瓊點點頭,將章南姑放下。站在雪地裏,雖是風雪迎麵有幾許受罪,但章南姑頓時覺得腦袋清醒了很多,隻是一看到申若蘭,腦海中還是會浮現出一些奇怪的念頭,她隻好貼著冰雪覆蓋的山石坐下打坐,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三人各自打坐,靜待黃昏,靜坐中隻覺周圍景致光影隨著時間流逝,起了微妙的變化,待到將近黃昏時,已是和上午所見大為不同。
就在黃昏再度將雪地映出一片紅時,章南姑忽而發出一聲驚叫,整個人不知被什麼整個拖進雪地中。
申若蘭和李英瓊同時感到大石之後禁製鬆動,兩人對望一眼,雙雙沒入禁製中。
“姑娘莫怕,你身中欲毒,老身可替你逼出。”
過了禁製後,申若蘭和李英瓊便聽到了這一個猶如鏽刀刮竹般地聲音。
隨即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片結著冰霜的地穴,此地穴並不大,僅一間禪房大小,順著洞穴最亮處走去,隻見洞穴盡頭有半堵冰牆,冰牆之內端坐一人,枯幹的身軀包裹在一襲黑麻衣中,若不是此人雙眼尚有一絲神采,幾乎就是一具幹屍。
半堵冰牆之上,有一朵倒開的花,形似曼陀羅,層層疊疊半透明的白色花瓣中,含著一顆水晶珠子,珠子中一點金光內斂,十分奇特。
這冰雕似的花與葉,隨著地穴中的空氣微微顫擺,仿佛是在向眾人證明它的確是一株植物,非是冰雕。
而此刻章南姑正安靜盤坐在冰牆前,冰牆內人凝出一道細微真氣,連接著章南姑的氣海。
申若蘭見此連忙行了個,站立一邊也不敢打擾,李英瓊也連忙跟著行了個禮,站到一邊,但卻不住好奇打量著那半堵冰牆。
不大一會兒,章南姑呼吸忽而加深,隨即口唇微張,吐出一口粉色淡煙來,頂上那朵倒長的花,內中晶珠亮了亮,灑下零零晶光將那道粉色淡煙煉化了。
看來申若蘭說得沒錯,這地下果然有花,李英瓊看著那朵奇特的白花,隻覺一股寒意浸澈骨節,但與那黑霜不同,此花雖寒,卻能在體內帶起一股靈氣流動,讓人神台清明。
“此花名為雪魂花,花開結雪魂珠,而花瓣不落。”冰牆內傳來那苦澀的聲音,“叫諸位小友受驚了,貧尼未及出家,仍是俗家居士鄭八姑,你們不嫌棄就喚我一聲八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