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皆看出魏楓娘這番表麵上讓伊紅櫻難堪,實則是為了保下他,伊紅櫻從散亂的發絲中偷眼瞧去,隻見師文恭手上不知何時持了一架一尺來長的白玉箜篌,知是極為厲害的法寶,他一領教了師文恭的能為,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叩首求饒。

待他叩首手,魏楓娘又是掌風一掃,將他推到更遠處,叱道:“還不快滾下去!”

“魏楓娘,師文恭此行不是來聽你這些廢話的,將你的算計和盤托出吧。”從白玉箜篌現出後,師文恭便沒再正眼瞧過對麵一眼,隻是低頭冷冷地撫著琴弦。

“關山月,離恨曲,公子當真風雅之人,也是爽快之人,那好楓娘也就不兜圈子了。”魏楓娘的姿態似是更放鬆了,但雙眸卻更明亮充盈,衣擺裙擺無風自動,顯然也是放出靈氣護身,看來她極為忌憚這白玉箜篌。

隻聽魏楓娘緩緩道,“公子體內眉針難化,如今全靠金粟花蠱吞噬這眉針,蠱乃活物,自不會讓眉針這等死物逆入心脈,故而公子現在才能站在此處,使用靈力無妨——”

“箏——”一聲,師文恭修指微動,口雖不言,但箜篌弦動顯然是在警告魏楓娘少繞彎子說重點。

果然魏楓娘連忙賠笑道:“楓娘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原本是答應了公子將文蛛獻上,在解蠱同時,借文蛛之效,煉化眉針,隻是老祖門下惡徒辛辰子與蜀山勾結,盜走了文蛛,老祖亦受了重傷,不得不閉關,此事實非楓娘有意刁難”

師文恭又撥了下琴弦道:“這麼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們對付蜀山了?”

“楓娘豈有這挑撥的心思?如今蜀山手裏到是有火靈珠,若是要解蠱是一定是能解的但能不能解眉針,楓娘可就吃不準,再說了,他們正道,我們是邪道,想來蜀山也不可能窩藏辛辰子,所以我並非是在挑撥公子”見師文恭手指再度按上琴弦,似要發力,魏楓娘連忙道,“說這些,隻是為了表達楓娘的誠意,也是想讓公子知道楓娘的難處,公子既不肯練血神經,楓娘能想到的隻有一個法子”

魏楓娘說罷,楚楚可憐地看著師文恭,竟有些委屈地囁嚅道:“但若這法子,公子也不願意,楓娘就”

“說。”師文恭的手終於離了白玉箜篌,抬眼看著她,“你的能為本公子不是不知道,不必在此惺惺作態。”

魏楓娘輕輕歎了一聲道:“為表誠意,老祖願將蠱後獻上,從此,金粟花蠱之蠱人,便都由得公子操控,是否要再造蠱王,也全憑公子心意,未知公子意下如何?”

師文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長睫之下的雙眸閃著駭人的寒光,似是要將對麵之人的心照透,許久,他緩緩道:“金粟花田盡毀,如何再造蠱王,這不過是順水人情,我應還有個選擇”

魏楓娘知他不是易於之輩,勉強賠著笑道:“請公子指教。”

師文恭道:“給你們三個月時間找出辛辰子和文蛛,屆時若尋不出,便以你魏楓娘之命相抵,了結此事。”

魏楓娘聽到前半句尚是能自製,到了後半句,卻再也不能忍道:“公子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文蛛之事楓娘也出了力受了傷,這全都拜蜀山所賜——”她話說到一半,忽地一躍而起,抓過兩名侍從向兩邊擲出,同時身子淩空飄起,腳下旋出兩隻泥犁玄陰輪,與此同時箜篌數聲響,她腳下坐具霎時在音波中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