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恍惚間,申若蘭的葉笛音,猶如山嵐清風,劃破迷障。

這葉笛並非是連聲吹的,卻總能在馮吾笛音婉轉勾魂時,恰到好處地給予痛擊,幾番下來,馮吾的笛音節奏不禁開始混亂起來,嗚嗚咽咽竟不成調,劉太真知道馮吾已是敗下陣來,揮手道:“停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吵得我頭疼。”

馮吾尷尬地收了笛音,竹笛一旋,雙手負在身後,款步向後走了兩步,他能將怯戰表現地如此雲淡風輕,甚至還有幾分瀟灑隨性,也是令劉太真倍感無語,也懶得再說他什麼。

就在此時,忽聽得“哎呀”一聲,隨即是劉遇安的一陣“疼疼疼”地鬼叫,劉太真不禁太陽穴突突直跳,回身一看,隻見自己的小徒弟何興正擰著劉遇安的胳膊,嗔怒道:“你做什麼!”

原來,方才被馮吾笛聲迷得最厲害的是劉遇安,他恍惚間竟將何興當成美女,一個把持不住,伸手抱了便是一陣亂親亂摸。

劉太真對自己這邊的人,徹底無語,提手就賞了劉遇安一個頭栗,怒叱道:“沒出息的東西!”何興見劉太真出手,自是鬆了手。

劉遇安抱著頭跳開,才發覺自己是迷了心智,苦著臉道:“爹,師兄,我”

“滾一邊去!別讓我煩心!”見劉遇安這樣,不僅無用還猥瑣,劉太真更是惱怒,袖子一揮,將劉遇安掃到了一邊,劉遇安滾到了邊上,掙紮著起身,卻再也不敢過來,小道士何興扯了扯嘴角,哼了一聲。

“哈。”李英瓊在洞口發出嗤笑一聲,“這才是老畜生和小畜生,根本就是蛇鼠一窩。”

劉太真聞言,氣得須發倒豎,真氣鼓蕩開衣衫,大喝道:“龜縮在洞裏說風涼話!有本事出來一戰!”

李英瓊道:“不過是以一敵四,當李英瓊怕了你們嗎!”

李英瓊說罷,陽魄劍倏出,直指馮吾,劉太真見她對上的是馮吾,又聽得李英瓊出言譏諷“以一敵四”,不由遲疑了一下。

馮吾放出手中竹笛,將距離扯開到了四丈開外,一般而言法寶持續對陣的情況下,距離在三丈內效果最強,四、五丈外威力漸漸削弱,更何況,這般的距離持續操縱,頗為費力,他想著李英瓊畢竟也還年輕,根基還不深厚,便想打消耗戰。

其實馮吾的修為也不算弱,隻是他素來怯戰,所修煉的功法根基不穩,狀況總是時好時壞,故而在沒有特別的把握情況下,他都不會選擇拚命,時時刻刻都想著耍滑頭,早成了習慣。

而這一邊,劉太真的七蛇尚在與李英瓊紫郢劍相抗,此刻若再出手,顯得未免太不地道,故而他心裏竟盼著馮吾快輸,好讓他接手。約莫戰了一刻,劉太真著實看得心癢,倉啷一聲從鐵爐中飛出一把蛇形劍,慢步走了上去,眼神示意馮吾再退兩丈,好讓他接戰。

就在他走遠時,忽覺背後有異動,聽到一聲“啊”,再轉身,隻見一道身影閃出,抓著劉遇安就往洞裏鑽。

他待回身要救,陣陣破空聲挾帶細微尖嘯,連連襲來,洞內不知何時又打出許多金丸,那金丸力道異常,看樣子便是射出二、三十丈亦能保持威力不減,是專門用來偷襲急攻的。劉太真挽劍叮叮當當,擋了好一陣,手腕居然還被震得隱隱發麻,也不知道那金丸有多少枚,馮吾自不敢衝上來,何興修為又不足,兩人隻能幫劉太真擋了些側麵偷襲的金丸,期間,隻聽得劉遇安連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