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男子嗬斥,蕭清低頭道了聲,“璉姐,我進去看叔父了”

他說罷一溜煙跑了開去。

蕭璉跺腳,轉向隔壁桔林道,“阿兄,你這是作何道理?蕭清為了阿爹盡心盡力,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桔林裏那青年男子道,“誰知道他留在阿爹身邊,是安了什麼心。你啊,不是阿兄要說你,他畢竟是仇人之子,你還是對他死了這份心吧。”

這青年男子自是蕭逸的長子蕭璋,看對蕭清很不信任,所以方才故意不露麵。

聽到此處,周輕雲抬眼,恰巧對上秦寒萼視線,顯然她也聽到了那番對話。

此時,眾人已被崔成引入西北麵的一處院落。

進這院子的刹那,周輕雲隻覺邪氣更明顯,或許是蕭逸在此地的緣故。

崔成在院內停了腳步,看向秦寒萼問道,“是否先將周姑娘安置在廂房?”

周輕雲早已全然清醒,她剛想開口,秦寒萼已是替她答道,“可別小瞧了我這位妹妹,她已無大礙,我是心疼她,才不讓她走路的,令師之事,可少不了她。”

周輕雲心下一陣感激,看來秦寒萼雖不太靠譜,卻還是很了解她的心思。

屋內侍奉的弟子,已迫不及待迎了出來,個個神情焦急,看得出這些弟子對蕭逸的感情相當之深厚。

嚴人英見狀,也不多寒暄,同崔成一起進了內間,去看病人。

另有一名弟子何渭,則招呼著其餘人在外間大堂落座,很快就有人奉上了茶。

周輕雲坐在了秦寒萼邊上,司徒平自覺坐到了對麵。

才落座不久,院外突然又響起一陣嘈雜,以及淩亂的腳步聲。

“你們這是做什麼?”此時蕭清也剛巧進了院落。

外麵人道,“蕭清,你讓開,這賤婢鬼鬼祟祟的,師父出事,定與她脫不了幹係!”

“呸!”一個憤怒的少女音響起,“你們蕭家才是一屋子賤人,害我主母,還想害我家小姐——啊——”

何渭皺眉走了出去,周輕雲亦將神識探了出去。

隻見院裏有幾名弟子,正扭著一名麻衣少女,其中一人正一拳打在那少女肚子上,那少女慘呼一聲,臉色頓時沒了一絲血色。

蕭清站在人群中,想要阻止,卻被眾人推搡開,還有人罵罵咧咧道,“蕭清,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和這小賤人不清不楚的,小心連你一塊——”

“還不住手!”何渭過來,隔開了人群,“裏頭貴客正在給師父診治,你們這樣成何體統。”

就在眾人吵鬧間,周輕雲隻覺附近邪氣有了一絲躁動,連帶蕭逸所在房間內也有了波動。

她心道,奇怪,莫非這施術者在附近?

可仔細探去,卻琢磨不到具體來源位置。

此時,崔成也從內間奔了出來,在外間同眾人匆匆行了一禮後,踏出門外,一振衣袖道:“怎麼回事?”

眾人見崔成出來,頓時七嘴八舌說了起來,說是這名叫絳雪的婢女,在閣道上鬼鬼祟祟偷窺。

有弟子上閣道,想問她為何窺視,她卻轉身扭頭走了。

眾人頓覺有異,所以起了衝突,最後動了手,將她扭送過來。

周輕雲心道,這應該就是方才崔成所說的黃家婢女了。

那少女,雖是疼皺了臉,卻是牙齒咬得咯咯響,一聲不吭。

邊上的蕭清,看著不忍,但終是默默站到了一旁,沒有任何動作。

崔成深吸了一口氣,吩咐道:“放開絳雪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