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迅捷無比,正是從前餐霞仙子贈與金蟬的金丹丸。

然而那兩點金光,卻突然在半空轉了個彎,重新回到金蟬手中。

金蟬臉色大變,對岸山崖上又出一人,竟是笑和尚,阻攔金丹丸的正是笑和尚的無形劍。

笑和尚看來是早就來了,隻是一直隱在暗處,此刻才現身。

蜀山與笑和尚的關係向來不錯,此一刻,笑和尚卻好似是站在林莽這邊,讓金蟬一時間不知所措。

偏是那林莽還得意道,“此事畢竟也幹係到佛門,由佛門的來說才公道不是?”

笑和尚瞪了眼林莽,轉而向李靜虛合十道,“前輩,笑禪有個不情之請。”

雖是隔了一條玉川,對岸的裘芷仙,依舊能感受到笑和尚強壓的怒意。

李靜虛將他托起道,“不必多禮,貧道也一直想聽你說一說,笑禪以為,該如何處置?”

笑和尚搖頭,“笑禪查訪多時,始終沒有進展,現場唯有此物是唯一的線索。”

對岸的裘芷仙吃了一驚,笑禪所拿之物正是花蕊夫人的海棠發簪。

“這海棠簪,是花蕊夫人托我轉交給裘芷仙的,是不是連我也要算上?”廉紅藥在邊上冷冷道。

笑和尚頭也不回道:“所以,我才說,這是唯一的線索,此物之上尚有碎魂,卻不是花蕊夫人的。”

這下,眾人皆感意外,裘芷仙似也明白了笑和尚憤怒的緣由。

李靜虛接過發簪,在手中感應了一會兒,還給了笑和尚,笑和尚接過來道,“此事,我也想過或許是有人陷害,但笑禪實在是尋不到別的線索了。”

李靜虛問道:“貧道明白,笑禪,那你打算怎麼做?”

笑禪極力克製著情緒,轉向對岸道:“裘芷仙若真問心無愧,我希望她能去一趟少室山,曆練一趟火宅。”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片嘩然。

若說度厄仙衣是道門最嚴厲的懲戒,那麼火宅則是佛門最嚴厲的懲戒。

身心為一體兩麵,人若積惡,便是身修再好,也逃不過水火無情,這便是道門的懲戒,而佛門則更注重心地修行,一個人的作惡或許可以掩蓋,但在心地曆練下,便無所遁形。

裘芷仙的過往已遭種種磨難,便是慈雲寺之案並非她所做,其他的過往或許也足以折磨到她發瘋、發狂。

這般嚴厲的懲戒,恰恰是佛門的慈悲。

自少室山建立起火宅以來,從未真正動用過火宅,據說僅是在火宅外圍遊走,便會曆經種種魔考,小懲大誡便足以讓沒有恒心之人止步禪門之外了。

也因此,世間雖有不少諸如毒龍尊者的邪僧,這些人也決計不敢妄稱禪林正宗。

笑禪憤怒,裘芷仙亦感憤怒。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度厄仙衣不足以證明她的清白,七修劍陣不足以證明她的清白,還要再加上一個火宅,火宅之後呢?可還有別的等著自己?

“笑禪。”邊上朱梅終於開口了,“火宅之外,你可還有別的要求?”

笑和尚一愣,立刻明白過來道,“隻要裘芷仙願意曆一趟火宅,笑禪決計不再糾纏,哪怕是在火宅之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