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母胎中,蕭盈便已挾著無比的怨氣。

述律紅不得已,隻能借安胎的名義,不惜旅途勞頓前往天池隱居。

然而卻有人將這個秘密告知了蕭國師。

“此人你們應該也知道,她便是赤身教鳩盤荼的弟子金姝。”

裘芷仙本以為,除了蕭盈的來曆出身之外,已是沒有什麼好讓她驚訝了,但在此刻聽到蕭國師提起金姝,還是不覺意外。

師文恭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裘芷仙心道,是了,公子的宏圖本就在北漠,想必這些早就知道了。

金姝出生沒多久便淪為了賤奴,據說她的父親是李克用的愛將兼義子,李存孝。

李存孝後因挑撥,反叛李克用,李克用的劉王妃幾番求情,卻也沒能保下李存孝。

最終,李存孝被車裂而死,家眷自此流離失所。

金姝流落到了契丹,自小為奴,成為女奴的她,自是沒有述律紅這般尊貴。

不奢求尊貴,便隻能求自由,為此金姝暗中投靠了鳩盤荼,出於直覺,鳩盤荼對述律紅的反常行為本就有幾分懷疑,安排下金姝這枚暗棋,正好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傳回了關鍵的情報。

畢竟是自己的族人,蕭國師本不欲下痛手,隻想將述律紅母女囚禁,但鳩盤荼卻早說動了可汗,在蕭國師躊躇之時,祭出了王命。

“我終究”蕭國師說著看向誅仙陣,“還是要殺她第二次。”

當年,就在述律紅搏命之際,封般若出了手,助述律紅逃走。

隻是到了半途中,述律紅身陷許飛娘所下誅仙陣,因傷勢過重,終是含恨而死。

“那蕭盈”裘芷仙隻覺難以置信,按蕭國師所言,當時述律紅隻懷胎七月,蕭盈根本還沒長成。

李應之接口道,“所以我才說封般若多此一舉,這娃兒早就胎死腹中,她偏偏認為隻有養大嬰靈才是最好的化解方式,若非可一子失蹤,我們當時就能敵過封般若,除去玄武!”

“可蕭盈現在並無戾氣,國師也要殺她嗎?”聽罷來龍去脈,裘芷仙總算是找到了症結。

蕭國師不語,李應之不語,李應之的臉上甚至還有些許不耐,他們似乎也不能理解裘芷仙為何想不通。

裘芷仙猶猶豫豫地看向師文恭,師文恭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道了句,“她和你不同,她生來就是玄武鬼胎。”

裘芷仙渾身一震,自己淪落到此,還有人信,有人護著,全是因為她出身書香門第,又身具仙靈。

這便是蕭盈與她的不同,可回想與蕭盈認識的情景,這個天真可愛的姑娘分明還是一張白紙,封般若的心血並沒有白費。

腦海中迅速掠過種種,裘芷仙終是尋到了一個理由,“你們不能殺蕭盈,穀辰尚被她封印著,若是蕭盈死,穀辰一定會逃出幻波池。”

李應之終是忍不住,嘴角邊浮起一絲譏笑,“穀辰?這個玄武可遠比穀辰難對付啊。”

見李應之神情,裘芷仙知道這件事無法說通了,在李應之心裏,衡量的是利弊,而非事實。

蕭盈到現在,除了害死了不算無辜的倪蘭心,並無其他惡跡,隻因她是玄武,又承受了妖星之氣,若是將來一旦為害,難以收拾,可蕭盈若是不為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