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田野上?”
梨子愣住。
“是的。我就是出生在田野上。野花堆裏。我媽媽說,我生出那天正好是春天。好幾百種野花全綻放。她本來以為是女孩子,誰知道是男孩子……嗬嗬……”
他的眸光透著碧綠,就像春暮中的花海。
“……哦,那你的出生真的很特別呀。”
因為,他的一番介紹,梨子才認真地觀察著這個綠油油的望不到邊的田野。
真的是野花四處撒野的彌漫呀……
花香四溢,湖泊明鏡。
“因為,我媽媽是被拋棄的,所以,我才出生在田野裏。”
他低下頭,用微弱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梨子發現自己的手有點抖……
“那個……”
“我是個被拋棄的私生子。你想說就說吧,不用顧慮什麼。我早就習慣了,別人的眼神了。因為我媽媽隻是個侍女,所以我的身分不被血族所承認。”
溫萊斯抬頭看她,眸子一片的平靜。似乎已經真的習慣了,私生子的另一種代稱就是“野種”吧。
至少在他的記憶裏,這兩個字是充滿仇恨的。
“那你媽媽呢?”
“媽媽死了。她為了保護我而死的。媽媽不想讓人欺負我。可是我不爭氣,我沒有能力保護好她。所以,我發誓要做一個最強的人,保護我所想保護的人。從此以後,為了這個理想,不管怎麼樣的辛苦,我都會努力去做。”
他笑了笑,手指拈著一朵野花。
花汁嫣紅,染紅了他的手心。
“……我想……你媽媽會聽到你愧疚的心聲的。可是,你不覺得你媽媽付出了生命去保護你。不是想讓你為了什麼目的而去不擇手段的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她其實更希望你能快樂的活下去,即使平凡而普通,成為了個普通的人,隻要你快樂的活著,不用再沾滿鮮血的殺戮與被殺戮,不用再過逃亡的生活,隻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著。這樣我想會更讓你媽媽覺得安慰。你說是嗎?”
梨子走上前握住他有些發顫的手。
“你是說,媽媽並不怪我是個無能的人是嗎?她並不要求我成為最強的人是嗎?她不會怪我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她,是嗎?”
他輕輕地問著,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是的。”
“謝謝。我知道了。”
溫萊斯握住她的手,眸子揪緊,似乎從他的眼睛中可以看到一抹光芒,那是從一束黑暗過渡到光明的光芒。
“也許你是對的。”
他認真地說。
“嗬嗬……我隻是說了我心中所想的。但是,如果以後我有孩子,我也是這樣希望的。我不要他有多厲害有多棒,隻要他健康活潑地生活就好。即使,他永遠隻是一個平凡人。可是,他活得自我,活得每一天都是為自己過的就好。時間是因為他而變得精彩,這就好。我要求不高,因為,每個人都是平凡的人,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使自己的生命變得有意義。”
梨子輕輕地說。
其實,她的相法很簡單,就是努力地生活,快樂地生活,簡單地生活。
溫萊斯坐在湖泊邊,一朵綠色花瓣的小花正探著頭,俯在他的腳邊。
花瓣輕綻,吐露著芬芳。
“我這幾天,就一直呆在這裏。靜靜地想一些事情……謝謝你願意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