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沒事,都是些皮外傷。”為躺在床上的少女包紮好傷口,又仔仔細細淨了手,許大夫走到秦霜降身邊,不由分說的搭上她的脈:“她昏迷不醒是因為失血過多,並無大礙,倒是霜降你,內息紊亂舊疾複發,比她還要危險一些。”
“我沒事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內息不亂?”秦霜降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來,對許大夫拋了個笑臉,招呼小豆丁:“秦有福,給許大夫遞診金。”
“不用不用,就是順手的事情。”許大夫連忙擺手:“大家都是街坊,平日裏照應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許大夫哪裏的話。”又給小豆丁遞了個顏色,孩子手捧一堆銅板湊到許大夫麵前。
“許大夫,您就拿著吧,我娘一直教育我,好孩子是不能占別人小便宜的。”秦有福一臉無邪懵懂,全然沒了一開始跟他娘對話時的那股狡黠勁兒。
“你這孩子,這叫互相幫忙,不叫占便宜。”被秦有福拱的沒脾氣,許大夫從孩子捧著的一堆銅板裏捏了一枚:“我也確實沒做什麼,你非要我收,那我就收一個吧。”
“小福,還不快謝謝許大夫。”秦霜降原本還在肉痛,想著自己今晚唯一做成的一筆買賣,就要這麼送人了,看見許大夫就拿了一枚銅板走,登時鬆了口氣。
“謝謝許大夫。”秦有福也特別開心,太好了,明天有肉餅吃了。
終於送走的許大夫,秦霜降將孩子手裏的錢全部拿過來,仔細又數了一遍,心中登時樂開了花:“三百文,夠咱們吃上半個月的了,明兒跟娘去買點米,晚上我們吃頓幹米飯。”
邊說著,秦霜降一邊數出十幾枚銅板,其他的重新裝起來,收進五鬥櫥櫃最高的那一層:“明天看看有沒有麥芽糖賣,回頭娘給你買一點。”
“我不要吃麥芽糖!”麵對許大夫時還笑吟吟的孩子,瞬間又變了副模樣,板起小臉,用略帶些質問的語氣問秦霜降:“你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個許大夫了。”
“臭小子,瞎說什麼呢。”被孩子突然這麼一問,秦霜降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個許大夫從進門開始,眼睛就沒從你身上離開過!”秦有福撅著小嘴,沒有那麼肉嘟嘟的小臉,此時鼓成了個包子:“我不管,我不許你嫁給他,你答應過我的,要給我找一個大俠當爹,那個許大夫那麼囉嗦,像個老媽子似的,我不要他給我當後爹!”
小孩子的聲音又脆又亮,生怕許大夫還沒走遠,聽到他們的對話,秦霜降趕忙伸手將孩子攔進自己懷裏:“嘿,你這孩子。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他了?”
“戲文上都這麼說的。”越想越覺得委屈,小孩縮在自己母親單薄卻溫暖的懷裏,抽抽搭搭的:“寡婦獨自帶一個孩子生活,日子過得辛苦,寡婦身體還不好。突然有一天來了個人,對寡婦百般嗬護示好,寡婦就帶著兒子嫁給了他。兩人成親之後,又有了孩子,就不要原來的那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