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宏拂開了林姨娘的手,四處看了看那琉璃園,想當初還是林姨娘住著的時候,人來人往,下人更是多得不得了。可是現在,他的女兒住這了,確實,除了憐心跟穀嬤嬤,就再無其他人了。
若是讓鎮國公府、皇後娘娘知曉,丞相府的嫡小姐身邊隻有一個大丫鬟、一個嬤嬤伺候著,哪會就這樣算了。更何況,先不說鎮國公府、皇後娘娘,就是尋常的官宦之家、商賈之家小姐身邊哪個沒有幾個丫鬟、嬤嬤伺候著,這若是傳出去了,丞相府的顏麵往哪擱、他洛天宏的顏麵更是往哪擱。
想到這些,洛天宏頓時眉頭緊蹙,淩厲的目光射向身邊跟過來的胡管家還有林姨娘,冷聲道:“怎麼回事?琉璃園的丫鬟、嬤嬤呢?你們是怎麼照顧大小姐的,你們眼裏還有沒有大小姐,有沒有我這個相爺?”
林姨娘跟胡管家一聽洛天宏的話還有語調,心知洛天宏已是發火,心中頓時一緊,眉頭緊蹙。
林姨娘給胡管家使了眼色,胡管家趕緊低著頭,走上前輕聲解釋道:“相爺,許是那些丫鬟、嬤嬤沒有準時過來,奴才早已吩咐那些個丫鬟、嬤嬤來琉璃園伺候小姐。這些丫鬟、嬤嬤未來,定是不把奴才的話放在心上了,奴才這便去斥責那些丫鬟、嬤嬤,還有管事之人,也不知道她們這些人有沒有長腦,竟然連奴才的話都不聽了,讓她們來伺候大小姐是她們的福分,這些個下作之人,奴才定會好好教訓一番!”
語畢,胡管家立轉身就要去早些丫鬟、嬤嬤,更是讓那些個下人頂罪。
可洛韻惜不給胡管家任何機會,給了憐心一個眼色,憐心快步上前擋在了胡管家的麵前,不讓胡管家離開。
而後,洛韻惜也走到了胡管家的麵前,在胡管家要發飆訓斥憐心之時,麵帶微笑的開口道:“是嗎,那如此說來,本小姐這段時日隻有憐心跟穀嬤嬤照顧,都是丫鬟跟嬤嬤們的錯了?那看樣子,這後院的管事和胡管家真是上了年紀,老糊塗了,竟然連這麼點的小事也幹不好、監督不好,倒不如讓爹爹放你們回家養老,免得讓你們操勞了,我們丞相府請不起這樣的人!”
語畢,一聲不輕不重卻可以讓眾人聽到的‘哼’氣聲從洛韻惜的口中發出,無形之中給了胡管家壓力,讓胡管家的心不由得狠狠抖了下,眉頭蹙的更緊。這大小姐越發的厲害了,隻需三言兩語就可以抓住敵人的痛處,隻需要三言兩語便可打擊到人的內心當中去,一個讓人害怕的敵手。
洛韻惜的話,洛韻惜故意說給洛天宏聽,洛天宏當然知道。就算自己的女兒耍這樣小小的心計又如何,一個嫡小姐卻遭到這樣的待遇,隻是這樣說,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洛韻惜就算不生氣,洛天宏已經生氣了,就算他再怎麼不待見這個嫡女,但是這也是他洛天宏的女兒,這些小人竟然敢這樣對待他的女兒,不知好歹。
洛天宏惱羞成怒,一手直直的指向已經害怕的胡管家,故意忽略林姨娘,袒護林姨娘,其餘的丫鬟、小廝、嬤嬤則是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會牽扯到自己,站在一旁都紛紛低下了頭:“胡管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怠慢大小姐,你眼中可還有我這個相爺,你可知道大小姐是本相的嫡女,你該當何罪!”
琉璃園的院落裏頓時鴉雀無聲,就算是呼吸聲,那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那傅姨娘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看著、聽著洛韻惜是如何應敵、如何智取,佩服之餘,眼底更多的便是敬畏了。
若是說當初,若是看人,有誰會想到洛丞相府懦弱無能、膽小怕事的大小姐僅僅一個動作、一個字、一句話便讓平日裏作威作福的人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更甚至連林姨娘都討不到好處了。
林姨娘也沒料到洛韻惜竟然找來了洛天宏,跟沒想到洛韻惜早就料到自己會來,更會為難她。而洛韻惜早就做好準備,一步一步引誘自己進入圈套,一步一步算計的那麼精準,讓洛天宏想要包庇都沒辦法做到。
林姨娘心中盡是惡寒,因為洛韻惜的算計太過精確,因為她連著這麼幾次都在洛韻惜麵前討不到好處,該死,洛韻惜必須得死。
此時的胡管家也知道這事已經讓洛天宏生氣了,也確實是他處理不當,不,不是不當,而是他從來沒把大小姐放在心上。這倒好,大小姐已不再是懦弱無能、膽小怕事的大小姐了,他決不能當炮灰。
胡管家知曉此事事關相府聲譽、相爺聲譽,若是傳出去惡仆欺主,若是讓世人知曉了,別說丞相府沒他的棲身之地,就連各國都無他的棲身之地了。
而現在,胡管家知曉相爺也不會真的要懲戒他,隻不過為堵這悠悠之口,也要做做樣子,遭些罪也是難免了:“相爺,奴才絕對不敢怠慢大小姐啊,是奴才疏忽了,奴才原以為那些丫鬟、嬤嬤、管事之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挑選的,萬般不敢有這種違抗命令隻說啊。相爺,這事與奴才絕無任何關係,奴才這麼多年為相府盡心盡力,不敢有任何怠慢之心,還請相爺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