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鳳兒見他們如此關心自己,心底湧上來股股暖流,臉上也露出了這些天的頭一抹微笑。
“姑姑,王禦醫來了。”季雨望了上官鳳兒一眼,見她並沒有說什麼任何強烈的反應,放下心來,便扶著上官鳳兒出了內間,來到大廳。
王亞文已等在那兒,當見到她時眼睛迅速閃過一絲沉痛,隨即又平靜地說道:“還請娘娘伸出手來容微臣好好診斷。”
兩人四目相對,似有千言萬語,卻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王亞文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鳳兒,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就不會如此了。”
上官鳳兒淒然一笑,聲音低沉暗啞,再不似以前那般清脆明麗,任誰都可以由此得知她心內的疼痛:“文師兄,不怪你,是我的錯,我不該叫你上車,不該讓皇上看見,所以才……”說到這兒,上官鳳兒已經哽咽了起來。
王亞文望著上官鳳兒的臉,靜靜地,將這一輩子的執念都刻進這一眼裏。終於,他撇開了雙眼,下定了決心,鄭重地說道:“鳳兒,有件事我要跟你說,皇上那天怕是中了曼陀羅情花的毒,否則他不會那樣對你的。”
王亞文的話落,上官鳳兒猛地抬起頭,直直地望著王亞文,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怎麼會,我不相信,不相信。”
“鳳兒,你冷靜點,那日皇上和我吵了一番後就去了你的宮中,接下來他,他就做出了這樣的事。剛開始我也為你感到氣憤,可後來仔細一想,似乎有些不對勁。又想起皇上我那兒喝了一杯茶,就檢查了一番,裏麵竟然有情花,你也知道那花藥性有多大,所以皇上他那樣,是……”“夠了”上官鳳兒捂著耳朵哭道,自己遭受如此之痛竟是被人陷害,她寧願不知道這個真相。
“鳳兒,我說的是實話,你已經是他的人了,還能逃避什麼。況且你不過是恨他如此對你,如今事情真像已被揭曉,你就該放下此事,不是嗎?況且你一直喜歡著他,這樣對你是最好的。”王亞文不想看到這樣的上官鳳兒,他想要讓上官鳳兒回到當初。
“好,那你告訴我,我好在哪裏?”上官鳳兒有些激動地站起來哭道:“文師兄,你告訴我,我好在哪裏?為了他,我甘願守在這深宮中。我一次一次告訴自己,這樣就很幸福了。可是文師兄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每次看見他的眼裏隻有媚兒時,我的心有多痛嗎?我不是神啊,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想有個人疼我,愛我,哪怕隻有一丁點呢。可是他呢,他不相信我,他隻有在不開心的時候想起我,需要的時候就視若珍寶,不要時就棄如蔽履。文師兄,我也是個人,我有私心的,這樣子的折騰,我承受不起了。我的最寶貴的東西就這樣被他生生奪走,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的不信任,你不知道,我寧願是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是他,不願意是這個我最愛的人,不顧我的意願,奪走我最珍視的東西。是,我的清白是為他守住的,可是我從來都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給他。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好了,哪裏好了?”
上官鳳兒的體力本就沒有恢複,又因為激動過度,竟直直地暈了下去,頓時蝶鳳軒中亂成一團。
接下來的幾日,她又恢複了以前那樣,甚至更加嚴重,連被強灌下的水都被她一並嘔吐了出來。眾人無法,隻是每日在那兒轉來轉去,替她著急,卻還是無計可施。
慶宏帝聽後擔心不已,每日派太醫前去診斷,奈何心病難治,她終究還是消瘦了下去,慶宏帝得知如此,也是茶飯不思,漸漸地也憔悴了下來。
鳳儀宮內,水媚兒站在窗前,望著蝶鳳軒的方向,開口道:“皇貴妃還是老樣子嗎?”
“是,聽太醫說,要是再過幾天,還是如此,恐怕就算華陀在世,也挽救不回了。”小月恭敬道。
聽到小月如此說,水媚兒的神色一怔,呆呆地問了一句“是嗎?”
之後水媚兒便不再開口,而是陷入了沉思中。
“你在想你的妹妹嗎?以後我可以做你的妹妹的。”“我宏發誓,一定要保護好水媚兒和上官鳳兒。”“誰都沒有水媚兒重要!”“拉勾,上吊,一千年不許變。”
年少的那些事,她救下她並收留她,她在她傷心的時候安慰她,她為他包紮,和她一起挨打,為她和宏求簽,為她入宮,不顧自己的安危頂下那私通之罪,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她的腦內叫囂著,衝擊著,讓她不得安生。
終於,水媚兒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前去開導上官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