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書庫我接過她手中的圖書,很快地翻動幾頁。
午後的劇烈光線在車窗外邊肆意地席卷。
在這些清澈透明的光線中,散劇烈的當然也不隻是太陽的龐大火球,還有aaron在兩天之後驚喜萬分的閃現。這種感覺,就好像親眼目睹世界的瀑布全然逆流,成為一條奔向遙遠天際的湧動水潮。他手機裏的聲音和高中時一樣,溫柔地不含一絲雜質:“嘿,小家夥。我回到中國了。”一年沒見的aaron在美國哈佛大學已經讀完一年。高中時期我們像兩塊形影不離的磁鐵。後來他去美國上大學,我們就此分別。沒想到一年之後,他會這樣神奇地出現在我的麵前。
“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
“原來準備跟導師一起做完一個中國的文化課題就回去的,後來很想你,就跟導師死纏爛打地要來一天的假期。”aaron的聲音裏混合著輕微的笑聲。
“怎麼知道我現在在北京?”
“是啊,我還以為你暑假在家呢,打電話去你家,你媽媽說還在北京做活動。哎,差點我可就坐飛機去你家啦。”
接到這個出不意的電話之後,我幾乎是沒有任何準備地就衝向門外。還來不及跟周圍的朋友們說明況,就坐上紅色的的士去看aaron。他住在王府飯店,我到的時候,他剛洗完澡正在悠閑地看nhk的體育比賽。濕漉漉的短絲毫沒有遮掩住精神的狀態。潔白的床單上堆砌著雜亂的外衣和短褲。身邊是一種清新植物的淡香。
見麵之後自然而然地開始了沒有窮盡的談聊。在無數個詞句的語氣上邊,都隨處可見彼此難以掩飾的激動心。我告訴他在我最近出版的一本書《洞》裏,寫到我們高中時代的舊事。他愉悅地說一定要給他寄到美國去。
晚上,他請我去東方新天地吃日本料理。然後我們就一起回飯店的房間。我們坐在駝色的地毯上麵眺望落地玻璃窗外的耀眼星辰。往事在沉默的瞬間不停地閃現。我想起高中我們經常去的一家老式的電影院。想起了他在籃球場上飛身投籃的綠茵中的影子。想起了幫他向喜歡的女孩寫書。這種純粹幹淨的友誼,至今已固結成岩。
夜至深處,我一直在傾聽aaron的入睡的呼吸。少年的青春氣體,在迷離光線的天花板上凝聚。夏季也好像從地表弓身,歎一口氣。
簽售是在aaron離開北京的兩天之後舉行的。在西單北京圖書大廈的簽售現場,我見到了很多寫作的小孩子們。他們大都清純可愛。在一起聊天,更能感受到很多的意外。他們在網絡上書寫著自己的青春年少,並且得到出書的機會向社會。人潮洶湧的簽售大廳,記者聚光燈的頻繁閃耀,讓我隻想找一塊寂靜的地區和寫作的朋友交談。
簽售完成之後,一行人決定去避風塘。一來那裏安靜的環境很適合聊天。還有就是那裏18元就可以隨便吃喝一直坐到天亮。大家把幾個桌子拚湊起來,形成一個小型的會議場所。桌麵淩亂的堆放著冰激淩和各種飲料。海闊天空地一番交談之後,人群散成幾個區域。各自玩樂喜歡的遊戲。象棋和撲克。跳棋和猜拳。熱鬧之後,已經是淩晨5點。天空中灰白色的腹部已經清晰地顯露在頭頂。年輕人的歡快叫喊依然回響在耳畔。日曆又被撕去一頁。
我並沒有從這次與少年同行的旅途中返回,而是繼續前進,跟隨其中的3個玩的很好的朋友去小住兩日。他們不是北京人,隻是在這裏上學。大學的宿舍在假期期間並不開放,所以在附近租了3間並不寬敞的平頂瓦房。這些房間和另外的4個房間被包括在一個狹小的庭院裏。中間最大的一個套房是租主老板娘的住處。她對租住這裏的人員要求極其嚴格。晚上10點必須回來而且不得有任何聲響。水閥到9點就被關閉。衛生間的門被鎖上,隻有向她需索鑰匙才能打開。房間裏隻能放下一張雙人睡床。沒有電扇,更沒有空調。隻能有手搖的驅熱書本來降低身體的炎熱。半夜無法入睡,就起床到院子裏看漆黑的天幕。四周沒有任何聲響,隻能隱約聽見從各個房間傳出的輕微鼾聲。屋主養的3隻看門髒狗,也閉上眼睛吐出舌頭趴在地麵。蚊子在不經意間從我的身上吸取血液。無聲的風來自遙遠的異地他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