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紀準給了我一個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的牛皮紙袋,要我離開以後再打開。
原本想著該不會是詛咒信,遲遲不敢打開,過了三天後我才清醒,意識到我們是和平離婚,哪來詛不詛咒的問題?於是我迅速的把紙袋撕開──裏麵是一千塊。
我突然想起十年前,我壓了一千塊就轉身離開餐廳的帥氣畫麵,不可思議的笑了。
知道我和紀準離婚,我老媽也沒說什麼,甚至沒有一點想安慰我的意思,倒是挺開心的吆喝著要把沙發床搬到她房間去放。
而在那之後,紀準又開始和男人在一起。這是每當我忍不住關心起他時,他唯一肯對我透漏的訊息。
離婚兩個月後,我們彼此把心態調整好,再次相約在初識的餐廳見麵。飯局尾聲,甜點上桌時,我問他:“你曾經愛過我嗎?”
“江子濘,我到現在還是喜歡你。”他說,“你是我這一生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的女人。”
聞言,我失笑,“那實在太榮幸了。”
“真好。”紀準也笑了。
“嘖,好什麼好?”
“你啊,說話的語氣──總之言行舉止,都恢複了。”
“恢複?”
“你變回了我一開始最欣賞的那個江子濘。”
“是嗎?”
“是啊。”
我們都曾在愛情裏迷失方向。
或許在一起時你曾經試著要愛我,但越努力反而越明白你對我的感情永遠隻會是喜歡;或許我為了讓喜歡我的你早點愛上我,反而變成了一個你不再喜歡的我。
我們都曾為我們以為的愛情做出遷就,最後才痛苦的驚覺那不是愛情。“原來你還是沒有告訴你媽啊?”
“光是去年我們離婚,她就好幾天不肯跟我說話了,我無法想像跟她說了以後,她會怎麼樣的歇斯底裏。”
“那老弟那邊呢?”
“又來了,他才小你不到五歲,你可不可以”接收到我的“怒瞪”,紀準趕緊回答我的問題:“他們家裏一直是支持他的,不過他之前受過情傷,所以我第一次到他們家去的時候,像個犯人一樣,被抓著確認了一堆事。他的家人很不滿意我媽還不知道這點。”
“肯定不滿意的啊,這種事,誰滿意誰有病。”
“你講話越來越毒了。”紀準皺眉。
“代表我慢慢做回我自己了,不是挺好的嗎?為了我們‘長遠的未來’著想,你可要好好習慣啊。”我踮起腳尖,硬是要大力拍拍他的肩膀。
他偷偷躲開我的“掌擊”,宣布:“等一下就要到我媽家了。”
“真的不打算帶上老弟啊?”
“還來?就說他才”再次接收到我的瞪視,紀準又一次乖乖回答:“我怕一下子帶人去她會無法接受,打算等她心情平複了再帶他過去。”
“你真心覺得我陪你去說就一定會成功嗎?”
“當然,我都要覺得你才是她的女兒了,她真的喜歡你。”
“一直被喜歡我也蠻困擾的。”
“不知道怎麼吐槽你。”
“想吐槽我?你功力還差得遠呢!”我豪邁的笑了兩聲,差點引起整街路人的注意,還好剩下的十幾聲都被我硬是吞下了。
紀準一臉無奈的看著我。
離紀準老媽她家還有一條街的距離時,我對著紀準伸出我的手。
“幹嘛?”
“牽手。”
“好惡心。”
“媽的,姐要回家了。哎,反正我老媽從剛才就一直催我回去陪她看穿越劇完結篇,我也挺想看的。”
“唉。”紀準歎了一口氣,牽起我的手。
到了紀準老媽家的門口,他停下來,轉過頭對我說:“江子濘,我愛你。”
我對著紀準微笑。
“你愛我嗎?”
“我愛你。”
那份愛或許和我當初最期盼的愛不同,但是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