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山早幾日就打聽到了這個消息,可戲班子的班主領著人去了大官家唱戲去了,一直沒回來,所以一直確認不了。剛才,他與宋琪從江家離開後,本想去找個落腳的地方,他一直惦記著弟妹,走之前,像前幾日那樣,又來戲班這看了看。
誰知,戲班子唱完戲,回來了!
唐大山便迫不及待的闖了進來,若浪費了這次機會,還不定什麼時候能遇上戲班子的人呢!
聽了唐大山的問題,戲班子的班主臉色極為難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是我們的事,與你這個小毛孩有什麼關係?”
唐大山盯著班主:“我跟弟弟妹妹走丟了,不知道你這買的人是不是我的親人,我想看看。”
班主冷笑一聲:“就算是,你難道還想將人帶走?我可是花了銀子買的!”
唐大山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我當然不會白白帶走,你多少銀子買的,我付雙倍!”山寨的金銀珠寶足夠他們花了。
班主將他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他身邊穿得跟個乞丐似的宋琪,嘲弄道:“就憑你?”就他們這窮樣,拿得出錢嗎?
唐大山道:“人在哪?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班主有些想不起新買的那對姐弟是個什麼模樣,便問身後的人:“那對姐弟根骨如何,調教過嗎?”
身後那人聽了,低聲道:“死了一個,還剩一個,病得不輕。”
唐大山猛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他們,眼珠子都紅了,看著格外嚇人。他手上是見過血的,煞氣重,若是凶狠起來,一般大人都不敢與他對視。
戲班主嚇了一跳。
新買的兩孩子,一個死了一個病了,留著何用?他又暗暗瞧了瞧眼前這凶神一般的唐大山,不敢硬碰,這孩子一看就是不要命的,他可不想被這種人盯上。
他抬抬下巴:“你若是想要人,也不是不行,將銀子留下,人你帶走。”
唐大山道:“我要先見人。”
戲班主語氣一冷:“你當這是什麼地,說看就看?”
唐大山道:“不看怎麼知道他們是我的親人?”他見戲班主不想同意,便勾起唇角,“若今日見了人,若是我要找的人,那我將人帶走,或不是我要走的人,那我立刻離開。當然,你若不讓我見人,那我天天來,夜夜來,最好帶兩個大鼓來,在你門口敲……”他是什麼沒節操的。
戲班主氣得直冒火。
唐大山盯著他:“行還是不行?”
戲班主回頭,對身後那人說道:“帶這小子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直是惹上了一個災星,晦氣得很。
那人帶著唐大山去了戲台後院,宋琪緊緊跟上。
戲班主氣還沒消,轉看就看到夏玉郎跟方世澤,腦子有些暈,合著這兩位爺還沒走呢。他走上前,客氣的問道:“不知兩位公子可還有事?”
方世澤笑著道:“新戲需要些什麼人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會你與我一起去端王府,找人問問。”戲班主受寵若驚:“是,小的這就去準備。”
戲班主換了身行頭。
夏玉郎忽然出口道:“剛才那小子眼神夠狠,若是能收服,倒是不錯。”
方世澤問他:“你看上了?”
夏玉郎笑著,沒說是,也沒盡不是。
戲班主出來了,夏玉郎便沒說了,與方世澤往外走去。
——
“就是這個小姑娘,你瞧瞧,是不是你家妹妹。”領著唐大山過來的人問他。
這是一個玉又窄又小的房間,裏麵擺了幾張床,其中一個床鋪上躺著一個人,蓋著被子,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也不知得的是什麼病。
唐大山一點都不懼,大步走了過去,喚了一聲:“大妮?”
床上躺著的那人沒動靜。
唐大山走到床頭,伸手將蓋住臉的被子拉下,床上那人的臉露了出來,唐大山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那人的臉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的包,看著極為嚇人。
唐大山先看了看她的耳朵,耳朵上沒有痣,額頭上那攝小小的頭發也不在,這不是他妹妹。
戲班子的人問道:“認清了嗎,是你妹妹嗎?”
唐大山搖頭:“不是。”
戲班子的人心裏覺得上可惜,要真是這小子的妹妹,那怎麼著也能小賺一筆,可竟不是。唉,這快病死的丫頭都成這樣了,隻能扔到亂葬崗去了。
他不滿的嘀咕道:“估計這髒活又得落到我頭上,亂葬崗那地方,晚上去真是怪嚇人的。”
床上的人動了動,似乎聽到了這話。
唐大山見不是自家妹妹,心裏一鬆,轉身就走,半點不留戀。
“你妹妹……是不是叫……唐……大妮……”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床上傳來,顯得極為吃力。
唐大山停住了,扭頭問道:“你認得她?”
床上那人說話非常慢:“……認得,在牙婆子……那……見……”她越說聲音越小,漸漸的聽不到了。
唐大山轉身回來,快步走到床邊:“你說清楚點,我妹妹在哪?”
床上那人頭一歪,似乎暈了過去。
唐大山見了,半點沒客氣,伸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她的人中。
沒醒?
一下不行就二下,二下不行就三下……
暈過去的人被唐大山用蠻力弄醒了,她的鼻間又紅又疼,眼睛冒著淚花:“你……這是……做什麼……”
唐大山開門見山:“我妹妹在哪?”
那姑娘沒直接答,反爾說道:“……你能不能救……救我……”她的臉雖然長了痘,但那雙眼睛還是水盈盈的。
她眼中含淚,一臉期盼的看著唐大山。
唐大山冷眼看她,問:“哦,你的意思是,我不救你,你就不答,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