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月的身邊沒有人,宮女太監都被她支開了,她臉色慘白,似有血水從腿間流出來。
痛。
閉月咬著牙,用極細微的聲音喊道:“來人。”這已經是她能發出的最大聲音了,實在是疼得厲害,連聲音都快發不出了。
可惜,被她支開的下人離得太遠,根本就聽不到她的聲音。
閉月越來越虛弱。
“喵——!”一隻不知哪來的白貓路過這,剛從樹上跳下,卻被濃濃的血腥味刺得一激,全身貓身都炸了起來,“喵!”白貓轉身就跑掉了。
這隻貓的聲音可比閉月的聲音大多了。
被閉月支到外麵的宮女聽到貓叫聲,臉色微變,立刻高喊道:“娘娘,你沒事吧?”她說完就豎起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可沒聽到月嬪的聲音,宮女想進去看看,可又想到月嬪的命令,沒有月嬪的話,不許進去。
宮女有些急了。
“娘娘?”過了一會,宮女又喊了一聲,可裏麵還是沒有反應。
壞了!
宮女再也顧不得月嬪之前的命令,匆匆往裏麵走去,“娘娘?娘娘!”宮女看到月嬪了,更看到了月嬪的血……
“娘娘,娘娘!”宮女飛快的跑了過去,將閉月扶起。
閉月的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麼,可聲音太小,宮女聽不到。
“大醫,傳太醫……”宮女神色慌亂的念叨。
“……回映月樓……”閉月的聲音越發虛弱,宮女將耳朵湊到閉月,才隱約聽出這幾個字來。
“好,好。”宮女聽到命令,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宮女將閉月送回了映月樓,然後又去找了平日給月嬪把脈的太醫,太醫一聽月嬪腹中胎兒受傷,幾乎是飛似的過來的。
宮女看著太醫的神色,極為緊張:“太醫,娘娘……的身子如何了?”
太醫愁眉苦臉,過了一會兒,才搖搖頭:“這胎保不住了。”滿打滿算也就兩個來月,可到底是皇室血脈,可惜了。
宮女臉色鐵青,月嬪的胎兒沒了,若是皇上怪罪下來,她們這些宮女肯定是逃脫不了的,沒好好保護主子,本來就不該。
太醫道:“這胎沒掉幹淨,等會我開個方子,這藥,算了,還是我來抓吧。”那藥是將月嬪肚中殘留的血塊排出來,認真說起來,也添有落胎的藥。
雖說是為了月嬪好,可太醫謹慎,怕這宮女抓藥引出麻煩,於是便想著自己跑一趟。
太醫走後。
宮女將月嬪身上的髒衣裳換了下來,連同床上的被褥一起換了,殿裏幹幹淨淨,宮女還點了熏香,將殘留的那點血腥味全部掩蓋住了。
宮女剛打掃完,就聽到外麵傳來太監的聲音:“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來了!
宮女趕緊出去迎人,“奴婢見過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皇後臉色不愉,“本宮聽說月嬪受了傷,可有此事?”皇後的眼睛冷冷盯著宮女。
宮女心裏咯噔一下。
皇後身邊的嬤嬤見宮女不說話,厲聲道:“說話,皇後娘娘問你話,你沒聽到嗎?月嬪如何了?身子沒事吧,你們這些奴才,可要好好侍候月嬪,若是月嬪有個閃失,你們全部陪葬,可聽懂了?”其實,這話裏的意思是若是月嬪肚子裏的孩子沒了,這些侍候不周的宮女太監也沒留下的必要了。
“是。”宮女頭垂得更低,額上冒著細汗,嘴唇直哆嗦,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敢說。
怎麼辦?
月嬪腹中的胎兒沒了,太醫親口說的,宮女害怕極了。都怕那隻該死的貓!肯定是那隻貓驚到了月嬪,月嬪這才跌倒的……
皇後來時,閉月沒有醒。
皇後將剛離開不久的太醫叫了回來,問月嬪的情況。
太醫正準備如實相告。
宮女抬起頭,若如死灰的看著太醫,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進,皇後身邊的那位嬤嬤又說話了,“太醫,皇上可是很看重月嬪腹中的孩子,我們娘娘也如皇上一般,這胎兒是男是女,可瞧出來了?”
太醫一愣。
“太醫?”嬤嬤喊了一聲。
太醫回過神,“稟皇上娘娘,事情是這樣的,月嬪在禦花園被一隻白貓驚了,不小心……”“不小心如何了?”
就在這時,月嬪虛弱的聲音忽然從遠處響起,“臣妾見過皇後娘娘。”原來,閉月剛剛醒了,她正努力的想要坐起來,應該說想要下床,給皇後行禮。
“月嬪,快別動,”皇後道,“太醫,快去給月嬪瞧瞧。”
“是,娘娘。”
太醫又開始給月嬪把脈,就在太醫給月嬪把脈之時,皇後身邊的嬤嬤又開始訓斥映月樓的宮女了,“你們這些奴才,一個個都不盡心,月嬪醒了,你們竟然都沒有發現,平日也不知你們是怎麼照顧的人,難怪月嬪會受傷!”
“好好記著,以後要盡心盡力,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們若是將月嬪腹中的胎兒照顧沒了,你們也別想活!”
太醫聽得心裏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