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蠻蠻說的沒錯,這裏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處置一個賤籍的歌姬,陶蠻蠻之所以讓新帝發落,一是因為他在場,二來她是要他親手做一個了斷。
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陶蠻蠻這是非要殺了蘇柳不可的。那些太監們見新帝並未開口說什麼,於是也就繼續押著蘇柳,無人敢擅自幫她。知情的人知道,現在新帝都被陶蠻蠻壓製地不敢給蘇柳說話,連從輕發落都不太可能了。不知情的人,自然是覺得這其中定然是有些緣故。隻不過事到如今,就算是猜出了什麼,那又有什麼用呢!
陶蠻蠻再次轉身,說道:“還請陛下發落。”
新帝看著陶蠻蠻,而陶蠻蠻卻是壓製低著頭,不與新帝對視,若是她與新帝對視,那麼新帝必然就會認定這些事情都是她故意為之了。
“來人,將這個大不敬的賤婢拖出去打死!”
陶蠻蠻悄悄給紅姑使了一個眼色,紅姑微微點頭,而後捏了個方術。
她現在離開實在是太過顯眼了,所以要靠這沿途的花草樹木來傳遞消息。紅姑不必親自過去,她的眼線便可以遍布皇宮內外。
宴會開始地歡天喜地,結束的各懷心思。
新帝和皇甫恪顏一起回到了鳳儀宮中,皇甫恪顏照常服侍新帝寬衣,兩個人都是沉默不語。
新帝終於沉不住氣了,問道:“阿蠻為什麼會突然送牡丹進宮?”
皇甫恪顏的動作一頓,說道:“陛下是聽信了那個歌姬的話?可是那牡丹花,不是一朵沒少嗎?”
新帝一把抓住了皇甫恪顏的手,說道:“若是旁人,也就算了。阿蠻是誰,是聖女!她的本事,全京城都是知道的。之前一次宴會,她不是就當眾變了個戲法,救了長平王府嗎?”
皇甫恪顏看著新帝,慢慢抽回了手,說道:“不過是一個歌姬而已,陛下未免太在意了吧?”
新帝有些心虛地別開了目光,說道:“朕隻是覺得聖女實在是太肆意妄為了一些!若是這個歌姬得罪了她,稍稍教訓一下就好,何必要置人於死地呢!”
“陛下,阿蠻是您的姨妹,您現在,居然相信一個賤婢的話,而不相信您的姨妹嗎?”
這是說不過去的。
新帝現在已經認定是陶蠻蠻做的了。“好,那你告訴朕,阿蠻好端端地送這花來做什麼?”
皇甫恪顏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猶豫了片刻,才說道:“那是因為,臣妾有喜了。妹妹是為了給臣妾賀喜,才送了一件寶物給臣妾的。”
“有……有喜了?讓太醫看過沒有?”新帝的態度立刻轉變,還彎下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皇甫恪顏的肚子。
皇甫恪顏往後退了一步,說道:“自然是看過了的。皇上放心,孩子很健康。”
新帝高興地連連點頭,將那蘇柳的事情忘得是一幹二淨,同時,也沒有發現剛剛皇甫恪顏的回避。
今日的事情,自然也引起了將軍夫人的懷疑。之前何妙人惹到了陶蠻蠻,她都忍耐了許久才出的手,但是今天,的確是奇怪了一些。
“阿蠻,你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隻是前些日子她不長眼,得罪了我。”
“如果真是如此,你何須這麼興師動眾,讓那麼多人看著你處置她?你將她的處置過了明路,肯定是因為她背後有個靠山吧?”
“義母,你就是想太多了!”陶蠻蠻現在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在將軍夫人麵前也打死不承認是自己故意為之就好了。
將軍夫人見陶蠻蠻怎麼都不願意鬆口,便說道:“不願意說,便罷了。若是日後出了事情,還是要告訴義母的。”
將軍夫人這句話讓陶蠻蠻很是感動,她撲進了將軍夫人的懷裏,說道:“我從小沒有娘,您就是我親娘!您放心吧,我不會胡作非為的。”
“你是個好孩子,我自然是放心的。”
陶蠻蠻回到了聖女府,今日辦成了大事,替皇甫恪顏掃除了一個障礙,讓她的心情十分的舒暢。
紅姑跟在陶蠻蠻的身旁,輕聲說道:“姑娘放心,她已經沒氣兒了,也沒有人替她收屍,現在在城外的義莊裏麵發著呢。”
“既然已經死了,就隨她去吧。”陶蠻蠻也並非這麼喪心病狂的人。
陶蠻蠻靠近臥房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很重很重的血腥味。她立刻拿出了青竹杖,而後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