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蠻蠻很是敷衍地點著頭,說道:“那請皇後娘娘接著說吧。”
“本宮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花,便想摘下一朵。可誰知道,那花居然是個妖精,變成了一個女子,將本宮推倒就逃走了!之後,本宮就覺得肚子隱隱作痛,現在……似乎還有這種感覺呢!”
這夢境原本就是陶蠻蠻和皇甫恪顏一起編造的。將欽天監找來,不過就是利用他那心胸狹窄、溜須拍馬喜歡推卸責任的性格來陪她們一起演一出戲,好讓這場戲更真實一些而已。
“皇後娘娘可將夢境說全了?”
“說全了。本宮若是沒有壞龍子,這夢自然也就一笑置之了。不過,現在可不一樣。本宮得慎之又慎才是。”
“娘娘說的是!”欽天監急忙附和,“聖女見多識廣,想來一定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
欽天監這一下就將夢說成了一個不祥之兆。那不管如何,陶蠻蠻勢必要做點什麼了。
“娘娘此言差矣。這花變成了人,可不一定是花妖,興許是個花仙呢?再者說了,她若是花妖,想要害您,那豈不是處處都是機會,又怎麼緊緊是推倒您呢?所以,我認為,那花仙必然是被驚嚇到了,所以才會倉皇逃竄。這慌亂之中才會不小心推倒了娘娘。”
“那娘娘覺得腹痛,又當如何解釋?”
“這個去請太醫過來瞧一瞧不就好了嗎?大人真是糊塗了!”
欽天監的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的。正好此時,新帝帶著太醫院的院正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眾人行禮,院正給皇甫恪顏請脈,脈象平穩,那是一點兒事情都沒有,隻說也許是多思多慮,開了一些安胎的藥方。
新帝也聽說了這個夢境,當即便說道:“定是那七色牡丹的緣故,趕緊扔出去算了!”
新帝會這麼想,就是因為他做賊心虛。之前他就讓蘇柳看了這牡丹,後來蘇柳就死於僭越之罪。現在的這個月娥就是照顧七色牡丹的小宮女。他總覺得這是皇甫恪顏在敲打他。
陶蠻蠻自然是不樂意的。“陛下,所有人都知道這七色牡丹是我送給皇後娘娘的賀禮。您要是將這寶貝給丟出去,豈不是在打我的臉嗎?再者說了,一個夢境而已,與他人何由啊!”
欽天監在一旁老實地低垂著腦袋,心想著:這個聖女真的是恃寵而驕,竟敢頂撞陛下!真該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欽天監會如此想,不外乎他與陶蠻蠻的職位有些衝突了。這欽天監雖然是個觀天象,測吉凶的官職,但有時候也會有皇親貴胄找他占卜解夢,儼然是帶有一些神學色彩的官職。可是,自從有了聖女,有了她神乎其技的技藝,這個欽天監,倒是顯得可有可無了。
雖說聖女隻是個掛職,平時不上朝,像個菩薩一樣被供在京城裏麵,但是,這也已經影響到了欽天監。
欽天監也已經是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了,不過身體康健,從沒想過自己的身後事,依然覺得自己還是個年輕人,想著保住自己的官職,享受那些人的敬仰。
他沒有想過,自己能依然做著這個位置,完全是因為陶蠻蠻壓根不想搭理他。不過,也是因為欽天監一直小心行事,畏首畏尾,隻敢跟風踩上一腳。
所以,麵對陶蠻蠻的大不敬,欽天監也隻敢在心底不滿,怎麼也不敢擺在明麵上。
新帝聽了陶蠻蠻的話,麵色有些不悅。皇甫恪顏此時說道:“這七色牡丹可是寶貝,當時陛下還特意將它擺出來讓諸位大臣們開了眼界。這若是現在這麼給扔了出去,不隻是阿蠻麵上無光,臣妾的麵上也必然無光。陛下您……隻怕也不能獨善其身呢!”
陶蠻蠻情不自禁看了皇甫恪顏一眼。以前沒有覺得,現在卻發現皇甫恪顏和新帝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君臣,而非夫妻了。
新帝被說服了。“可皇後做了這樣的夢,著實是駭人。你總得想個法子化解一下吧?”
“我初得這七色牡丹的時候,聽聞這世上並不是隻此一株的。就好似天有比翼鳥,地有連理枝。這一株七色牡丹,也需得有另一株七色牡丹才是。不如我這就離開京城去尋一株來。至於這一株……不如就搬到禦花園去,讓它和別的花花草草在一處,興許就不會無聊來逗弄皇後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