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兒醒了過來,吵鬧著要見寧星遙,掙紮間玉墜掉在地上。
祁炎遠彎腰撿起,偶然摸索到玉墜背後除了他和寧星遙的名字,好像還刻了什麼。
他借著燭火照亮,上麵是生辰八字。
祁炎遠臉色突然變得不對,他聽到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你幾歲了?”
火兒還記得之前皇祖母打寧星遙的時候,是祁炎遠救了寧星遙,所以對他沒有太反感。
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四歲。”
砰!
清脆一聲,玉墜掉在地上,和祁炎遠如墜地獄的心一般。
寧星遙說什麼他都不信,他以為寧星遙是為了騙他救火兒,才說火兒是他的孩子。
可是,火兒已經四歲了,而且這個生辰八字,和當年的時間正好吻合。
火兒他…真是他和寧星遙的兒子?!
祁炎遠克製住身上的冷意,讓人照顧好火兒之後,不顧外麵的暴雨,衝向了天牢。
他手指緊緊抓著那玫玉墜,神情惶恐。
他走向最右邊的單獨牢房,令人打開鎖之後,屏退眾人,走了進去。
地上躺著一個髒兮兮,渾身是傷的男人,他看到祁炎遠後,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祁玄。”祁炎遠聲音微啞。
祁玄沒有死。
當初,他隻是故意氣寧星遙的,誰知她就信了他是個劊子手。
“祁玄,我有話問你。”
祁玄沒有搭理他。
祁炎遠開門見山問道,“火兒是不是我兒子?”
祁玄微微動了動,沒有回答。
見狀,祁炎遠不得已,隻能說道說道,“寧星遙死了。”
祁玄終於有動靜了,冷冷問他,“你說什麼?”
“你聽見了。”祁炎遠不想說第二次,心髒處的陣痛他無法忽視。
祁玄衝過來,死死抓住祁炎遠的衣襟問,“是你殺了她?”
“宮內燃了大火,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剩下的話,祁炎遠說不出口。
祁玄鬆開他,冷聲道,“你不是恨她嗎?她死了,你永遠也別想知道火兒到底是誰的兒子,有種你把火兒也殺了,你就該孤獨終老!”
聽祁玄這麼說,祁炎遠反倒驗證了心中所想。
火兒真是他的兒子!
怎麼會這樣……這一切為何會變成這樣?
祁炎遠失魂落魄去了寧星遙還是廢墟的宮殿前。
他坐在廢墟前,失了神。
寧星遙,你是在報複我對不對?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用這麼狠毒的招數報複!
心髒的苦悶與痛苦快要將他逼瘋,祁炎遠捂住胸口,低喃,“寧星遙,你贏了。”
————
“酒!朕要酒!”
祁炎遠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門外,一打開門,湧入的涼風吹醒他的神智。
下人將酒拿過來,他迫不及待地灌著酒,烈酒似刀子般割著他的喉嚨。
他坐在床邊的地上,手邊被他喝光的酒壺越來越多,但他絲毫沒醉。
他喃喃自語地念著寧星遙的名字,心頭愈發強烈的煩躁讓他狠狠將手中的酒壺往地上一摔。
“皇上,不能再喝了,您要以龍體為重啊!”
王公公聽到一聲巨響,不顧禮儀地衝進來。
喝得伶仃大醉的祁炎遠緩緩站起身,眼神冰冷,如同一隻正在醞釀著怒火的野獸,隨時能傷人。
“滾出去!”祁炎遠將王公公趕出去。
祁炎遠滿臉頹然地坐在桌角,身旁是東倒西歪的幾罐已喝幹的酒壺。
他試圖用酒灌醉自己,但烈酒刺喉卻讓他眼前寧星遙的身影更是清晰......
“為何你要離開朕?”他半醉半醒地嘶吼道,“為何一次次地傷害朕?”
眼前的身影開始消散,他伸手一抓,卻隻抓到突然被打開的門外吹進來的冷風。
逆著光,他看到一個朦朧的女子身影,震怒道,“滾出去!”
薛雨琴見平日裏意氣風發的祁炎遠如今狼狽不堪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冷光。
她邁著蓮步走近祁炎遠,雙手柔若無骨似地搭在他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捏著,“小姐沒了,可皇上您還有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