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十一點鍾左右結束,回家之時,夏夢整個人已然輕鬆了許多。
韓芸那番話起到的效果很好,同時也答應了投資。唯一的條件是讓韓東回振威,並且由她轉讓百分之二十的股權給他。
隻要做好這件事,她就著手開始準備注資的事項。
回程路上,夏夢幾次張嘴欲言,有點抹不開麵子。
她前次就提過讓韓東回公司的要求,男人拒絕過一次。
韓東沒注意到她異常,轉彎進入一條路燈暗掉的輔路之時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今天酒席上我那個堂兄不太懂禮貌。”
夏夢快被投資的喜悅衝的忘了這件事,聽韓東提,下意識道:“就他那種德行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我妹妹要肯跟他多說一句話,才奇怪了。你們家的親戚都是些什麼人啊,粗俗不堪……”
意識到有些過火,她自己打住:“算了,算了。反正我以後也不願意再跟他們坐一塊。”
韓東轉目盯了她一眼,暗暗吐了口氣。
盡管猜到夏夢對他的那些家人不屑於顧,真聽她口無遮攔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感受。
閉上了嘴巴,專心開車。
夏夢用腳踢了踢他腿部:“你跟朋友弄的那個小工作室怎麼樣?”
“還行,閑不住。”
“別耗費精力了,回振威吧。”
韓東愣了愣:“這不可能,我錢剛投進去,這時候撤出來算什麼。”
“多少錢啊,我大不了補給你。”
“不行。”
夏夢略惱:“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你姑媽已經答應投資,前提要求就是讓你回到振威。你放心,我給你押運部總經理的位置,還有百分之二十的公司原始股……這總比你投進去那點錢劃算的多吧。”
韓東皺了下眉頭:“我跟姑媽打個電話。”
他說著拿起手機撥了過去,對麵盲音響了半天,暫時沒人接。
夏夢接著說:“你姑媽她是不信任我,說投資的主要目的也是給你一個可施展的平台……”
韓東勉強笑了笑,忽覺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襲來,眼眶微微泛熱。
這些年,不管是部隊裏還是外界,嚐盡冷暖。
哪怕是他的父親韓嶽山,也沒辦法帶給他這種讓人惶恐心安的親切溫和感。
除了他稍有印象的母親,隻有韓芸一個人是如此獨特,完全取代了他母親的位置。
不習慣任由這種情緒蔓延,韓東緩了緩道:“股權我要了,但總經理的位置我不可能要。你不用勸,我不可能把一幫朋友丟下。”
“你這人簡直油鹽不進。”
韓東索性沉默,不作理會。
夏夢現在方才覺得自己丈夫是如此難搞,退了一步:“這樣好了,你掛個榮譽稱呼怎麼樣,我也拿這個跟你姑媽那邊有個交代。以後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至於振威這邊,你想來就來。”
韓東盤桓著,很少見到她這種無可奈何又急不可耐的表現。
也不知為何,心裏一軟道:“行。”
他不是不知道夏夢的處境,凡有任何辦法,恐怕也不會對自己如此好言相勸,對姑媽軟語相求。
韓東自己棱角沒了,不願看到夏夢的棱角也被一點點的抹掉。
不管如何,當給自己從小到大心裏的那份幻想一個交代。
快到家的當口,夏夢的手機無端響了起來。
韓東見她遮遮掩掩的模樣,便猜到可能自己並不方便聽。
加速把車子停進車庫,正準備開門離開,夏夢叫住了他:“韓東,是邱玉平的電話,那個小人近期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威脅,逼著我妥協。我懷疑,這次振威危機幕後之人除了張建設之外,跟他也絕對脫不了幹係。”
韓東五味陳雜,實在想不到夏夢會忽然跟他說起這個。
似乎是好事,至少夏夢在坦言,她跟邱玉平是徹底的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