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錢借給沒有穩定工作的人要擔風險,這就需要高額的利息來補償滯納金。
不觸犯法律,但卻是鑽的法律空子,跟高利貸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硬說區別,前者是單刀直入,後者是迂回戰略。
“東哥,我一開始也瞧不上這些小錢,可試著操作了一天。利潤還是很客觀的,昨個一天我一共通過電話追回來六筆貸款,總金額在八千塊錢,你算算十五個點是多少。很可觀了,關鍵是人長期有單子,隻要咱們做的好,這條路就不愁斷掉。”
孫冕看出韓東臉色不對,忙拽了把鄭文卓:“東子,這錢咱們不賺肯定也有別人賺……再說,工作室單子看似不少,但你自己想想,都是怎麼回事。關小姐的十萬跟白送差不多,你妻妹那單也是屬於友情價……尋常的單子,利潤基本不可能有太高,忙也是瞎忙。”
“再說這行業本來就是如此,想跟市麵上不一樣,太難了。”
韓東盡量平和:“剛開業不久,慢慢來不行麼。等以後名聲上去,收費自然可以相應提高。”
鄭文卓道:“東哥,咱們也不違法,就是電話裏幫人催下債而已……”
韓東知道這類業務在普通偵探工作室裏很常見,可他自己,總也過不了心裏那道坎。
換而言之,就是丟份。他一退伍軍人,什麼不能去做,偏要幫一些偽高利貸集團去催高利息債務。
矛盾的是工作室不是他一個人的,他不能以自己的價值觀去要求別人。
隨口問:“這塊業務能不能丟開不做。”
鄭文卓難以理解:“東哥,做生意就是要賺錢的,什麼來錢快,什麼有利可圖就要往哪鑽。要這點覺悟都沒有,肯定做什麼垮什麼……”
韓東打斷了他:“你願意做就去做。不過,賺來的錢別往工作室賬上入,我不敢拿。”
鄭文卓張張嘴,說不出話。半響,別扭丟掉電話離開了工作室。
任小青第一次見倆人爭執,在旁也沒敢說話。等鄭文卓離開,她才低聲道:“東子,他就那副德行,你跟他較什麼真。”
韓東朋友不多,除了部隊裏麵的,鄭文卓絕對是最重要的一個。
也因此,心裏不可避免的煩悶不堪。
他自己不是不能退,是怕退了一步後,以後情況會不受控製。
這次能為錢幫高利貸追債,下次呢?是不是要拿刀去給人站台了。長此以往,不是他要見到的局麵。
他想要的是工作室良性發展,拋開一些灰色業務鏈,形成很完整固定的經營方式。
如歐陽敏,足能在警察不方便辦,或辦不到的領域內打開市場。其唯一性可讓收費上漲的空間極大。
再如侯立,追蹤一些商業人物的動向,獲取一些資料,轉手也能賣錢……
而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工作範疇,實在沒必要舍近求遠,將原計劃全部打亂。
錢要賺,韓東要賺的是正兒八經的錢,而不是如鄭文卓那般拿電話恐嚇幾句,罵幾句,就能坐著收錢。
整一天,鄭文卓也沒再回工作室。
韓東則該怎麼工作怎麼工作,就是快下班之時,接到了夏明明打來的電話,讓他去陪著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