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夏夢先回了房間。
隱約還能聽到妹妹在說去上京的事情,沒放在心上。洗澡,換上睡衣之後趟床頭看書。
風拍打著窗簾,天氣變得有點不太尋常。沒多會,滴滴答答的聲音響起,是下雨了。
夏夢走下床,到窗邊將窗戶合上。可見性的,外頭像是蒙了一層霧,雨滴由小而大砸落下來。
於此同時,身後有開門的動靜。
見是韓東,夏夢話裏少了飯間親熱:“有事麼?”
韓東指了指浴室方向:“借你浴室,洗個澡。”
他自己明白夏夢為何態度突變,應該還是因為關新月的事。
在警察局期間,關新月沒少來看他,夏夢因而碰到過好幾次。飯間,瞧她沒有反常,韓東還抱有僥幸,她大概是沒那麼小心眼。現在看來,剛就是演戲給龔秋玲跟夏明明看,故意營造出一種夫妻關係和諧的氛圍。
這跟韓東預料中的相處不太一樣,他也不適應突然驟冷的溫度。主動找話題道:“下午還好好的天氣,沒想到雨來的這麼突然。”
“三天前的天氣預報就說今天有雨,沒覺得突然!”
韓東走過去,剛要環住她腰肢說幾句軟話,被夏夢抬步躲開:“洗過澡,等會回你自己房間。我有點困,要休息了!”
似乎也覺得自己話太生硬,她接著道:“明明說讓你跟著去上京的事,你怎麼看?”
韓東收回有些僵硬的動作:“我想過去一趟,順便看看戰友。”
“她要去好久的!”
“我最多一周時間。”
“你要知道,蔣中平他們都是什麼人物?真以為如明明說的那麼簡單,一塊吃頓飯就能攀上交情。”
“你誤會我意思了,就是去上京看看戰友,沒想過去討好誰!”
夏夢愣了下:“你難道不覺得機會千載難逢麼?錯過了這次,可能一輩子也沒有再跟蔣中平他們認識的機緣。”
韓東無奈道:“你一會說我攀不上人家,一會又說不攀上人家是遺憾。到底要怎麼著。”
夏夢有種對牛彈琴的錯覺:“洗你的澡去。”
韓東空來鬱悶,大致倒也摸到了女人想法邊緣,難以理解而已。
她應該是覺得男人要有進取心,有企圖功利心。
而韓東自己,偏生對這些有的沒的懶得去想。他所能想到去做的都是眼前的事情,如盡快協助鍾思影把阿鬼抓捕歸案,如盡快落實工作室被砸的賠償問題……
強忍著不去想兩人思想上的隔閡,韓東去了浴室。
冰冷的水珠順著頭發滾下,他大腦稍清明了一些,看了眼浴室外突然熄滅的燈光,微有低落。
這種患得患失就跟結婚那會差不多,會因為她高興而高興,因為她低沉而低沉。會去想自己到底哪裏做的不夠,該怎麼去彌補。
可太累了,他也嚐試過去順著她做任何事情,於兩人的關係毫無益處。
雨似乎更大了些,在浴室裏,他都聽到了嘩嘩啦啦的異動。
而外界的聲音,將整個房間反射的更加靜藹寂寥。
韓東打了個冷顫,習慣洗冷水澡的他,有點適應不了突然轉涼的天氣。
匆匆圍上浴巾,拿毛巾胡亂抹了下頭發。
路燈的光線透過微開的窗簾,讓房間稍有一些可見度。韓東摸索著去打開燈光,這才看清楚,夏夢人整個蒙進了單薄的被褥中。
呼吸幾乎聽不到,也不清楚她到底睡了沒有。
但隨即,她掀開了被子:“煩不煩啊,都說了讓你回房間睡。”
韓東瞧著她那張精致如刻的麵孔上密布著的不耐,拉開了旁邊衣櫃:“今天氣有點涼,想幫你拿個比較厚的被子……”
夏夢眼神稍緩:“我不冷。”
“你是不是不舒服?”
夏夢敲了敲額頭:“頭有點疼,這幾天總失眠。抱歉啊,對你態度不好。”
“睡不著就先別睡了,還早。”
夏夢見他抱著被子往自己這邊來,瞪了一眼:“我身體不方便,你別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