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衛國哼了一聲,一言不發的繼續忙碌。
鍾思影站在一旁,將大致的部署方案跟韓東講了一遍。
韓東心情被黎小安的死訊影響,努力去聽鍾思影說什麼,仍找不到半點記憶點。
鍾思影一巴掌拍在了他腦門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韓東嚇了一跳,頭皮發麻的感覺讓他不禁罵出聲來:“臭賤人,再碰我一下試試。”
鍾思影被罵愣了,上次吃飯被耍,她都礙於公事不打算現在找韓東算賬。
臭賤人?
她這二十幾年,第一次聽人敢這麼罵她。
拳頭不著痕跡,咯吱作響。
黎衛國的助手瞄了一眼,不由心裏一緊。
心想這韓東還真是不要命了,連省軍區赫赫有名的這隻母老虎都敢惹。
氣氛,短暫變的凝固。
韓東勉強睜大了眼睛,任由刺激性的氣味將眼睛弄的有些通紅。
好半天,他重新挪開視線,無力靠坐:“對不起。剛才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能不能再說一遍。”
鍾思影直欲吃人,牙齒重重咬合,強耐著性子:“路線是之前說好的,幾個埋伏點我跟你打聲招呼……”
韓東消化著所有信息,等她說完。沉默了兩分鍾左右:“對方不可能有足夠人手劫車攔人。”
“萬一呢!”
“你也說了是萬一,概率不大。”
“有話直說。”
鍾思影極不耐煩。
她是考慮怕影響黎衛國化妝,否則,很想一腳將韓東連人帶椅子踹出去。
“阿鬼若真的出現,目的無非兩個。殺了伍雲奎,或者,要活口。”
“我這幾天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前者發生的概率太大。”
“猜測的依據呢?”
“我跟阿鬼這些人沒少打交道,這就是依據。假設說,阿鬼要伍雲奎的命,你說他會怎麼做?”
鍾思影略沉吟:“警方這次會至少出動三輛車,他除了遠程狙擊,不可能有別的辦法!”
“狙擊?我人在後車廂,他怎麼狙擊!再說,他這種人要開幾槍,才能找到我所在的位置。”
“你是說……”
“我什麼也說不了,但感覺不好。”
鍾思影以為韓東要打退堂鼓:“你別這節骨眼上掉鏈子,我會確保你的安全。”
“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的,沒你想的那麼金貴。”
“那你是什麼意思?”
韓東搖頭不言。
鍾思影的部署算是極嚴密的了,隻要阿鬼出現,保證插翅難逃。
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驅散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韓東重新靜下。
黎小安的死訊,讓他在強行壓著起伏的心思跟鍾思影交流。
如此狀況糟糕的根本就少了平常心。
一個又一個的戰友逝去,讓他如芒在背。
說不清的挫敗感,韓東甚至起了一種,戰友死的死,傷的傷,有的還在經曆危險。他憑什麼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生活,享受寧靜。
掛念父親而選擇退役是借口麼?
不是,隻是自私作祟而已。
真正意義上,他是個逃兵,差點上軍事法庭的逃兵。歸根結底,他不喜歡軍營的環境。
時間,流淌。
至淩晨左右,化妝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