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無疑是那種言出必踐的性格,話說出口之後,沒有後悔,隻有全力以赴去辦。
回到房中,似在睡眠,可心裏想著的全都是找誰可以拿到如此一筆巨款。
他姑媽可以輕易拿出來,但是韓東絕對不能找她。
深知話出口,姑媽韓芸絕對會無條件的去湊錢。可她畢竟有家人,姑父為人又心胸狹隘,犯不上去賭兩人會不會因為這筆錢鬧別扭。
找白雅蘭?
她私房錢肯定也夠,臥底的那些年,白雅蘭從中獲取了多少利益他一清二楚。隻是,這也不行,他老婆的事情沒有理由讓另外一個女人去買單,太卑鄙下流。
找皮文彬,找鄭文卓,找關新月……
這些人他都有把握拿到錢,並且是不小的一筆。隻是借錢便是借錢,從不輕易求人的韓東遇到這種事,怎麼都怕麻煩別人。
可既然答應了夏夢,他又必須要舍出去這張臉。
何況,他想正兒八經的幫她一次。不管是出於醋意還是其它方麵,這筆錢他都要解決掉。
旁的不論,尋常看夏夢如此起早貪黑,卻因小人作祟而落到如此地步,受不了。
如果東勝真的垮掉,幾乎意味著她人也會墮落垮掉。這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麵。
想著,想著,夜漸深重。
一雙眼睛也由神采奕奕,變得黯淡消沉。
低三下四的去找人借錢辦事,比捅他兩刀都來的痛苦。
一切,隻能天亮再說。
次日。
被敲門聲驚動,韓東睜開了眼睛。起身,呆坐靜立。
外頭是夏明明的聲音。
“姐夫,下來吃早飯。”
韓東喝了口桌前準備好的冷水,答應了一聲。穿著拖鞋前去洗漱。
夏夢跟韓東狀況差不多,罕見有了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打著哈欠,坐在了餐桌前。
夏明明端著牛奶,似笑又似諷:“姐,沒睡好啊。跟你說一聲,明兒我跟姐夫就出發去上京了。”
夏夢無動於衷:“一路順風。”
龔秋玲看著說話十分別扭的一對女兒,少頃也便見怪不怪。倆人經常鬧矛盾,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習慣了。
韓東這會也正從樓上走下,夏明明見狀忙笑著招了招手,幫著拉了張椅子。
截然不同的態度,讓夏夢從心裏哼了一聲。
早餐,就在如此怪異的氛圍中溜走。可在龔秋玲看來,也沒什麼反常的地方。
女兒女婿關係平淡如初,彼此偶爾會交流。小女兒習慣性的插科打諢,講一些亂七八糟的趣事兒。
吃著,夏夢因怕呆太久被母親看出來自己跟韓東之間的隔閡,先一步離開上班。
對於昨晚韓東答應幫她找錢的說辭,她雖抱有點希望,可也基本沒有放在心上。
她並不認為韓東真有能力籌到這麼一大筆錢。經曆過許多事情的她,也不敢再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
……
再說韓東,憂心錢的事情。在夏夢之後,隨即也離開了家。
路上,考慮了半響,還是先給夏龍江打了電話。
他是夏夢的父親,手下的振威集團業務也一直不錯。他如果肯幫忙,這幾千萬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且在他印象裏麵,嶽父應該不至於會絕情到這種地步。
不清楚夏夢會不會收夏龍江的錢,但也沒什麼告訴她的必要。
翁婿兩人從酒店裏那一場鬧劇以後就很少再聯係過,夏龍江乍然聽到韓東聲音,不由帶了些親切:“小東。”
韓東尋思著該怎麼說合適,隨口道:“爸,您在哪。中午請您吃個飯。”
“不巧,我跟你阿姨正在外旅遊。”
阿姨?
也就是夏龍江新結婚的妻子徐嘉璐,那個比韓東可能還要小那麼一歲兩歲的年輕女人。
忍住別扭,韓東不再猶豫:“爸,我需要點錢。”
夏龍江隨即道:“沒問題啊,多少,我等會讓秘書打給你……”
正說著,韓東聽到嶽父本能喊了聲痛,話也給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