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的辦法不難,更重要的是,鍾思影覺得。用如此方式撬開張慶嘴巴的可能性至少能占到六成。
唯一讓鍾思影遲疑不決的是風險。行事過程中一旦出現任何不可預測,將會影響她在部隊的前程,甚至背負不該背負的法律責任。
能觸碰到女人心理狀況,韓東跟著補充道:“鍾姐,你放手去做。後果,我來承擔。”
鍾思影強行將自己被男人擾亂的思緒拉回,輕巧退了一步,嗤笑:“你承擔?怎麼承擔?省軍區來協助警方的軍人全部歸我管理,你難不成還能代我發號施令!”
韓東語塞,出了事他倒真心甘情願替鍾思影扛起來。問題是,怎麼個抗法?
別說他早就退役,就算不退役,這事他不經申請,也沒有權限插手。
聊天,因而暫時中止。
鍾思影沉默著,心裏天人交戰,權衡著得失。
她不是那種為了前途謹小慎微,什麼都不敢輕易去做的人。而韓東所提供的辦法,對眼下局麵來說就是最合適的。
軍人的使命是什麼?
她認為除了服從,還要有最基本的決斷,身為領導者的決斷。
某些情況下,到底該不該特事特辦,就是她現在需要去下的決斷!
兩分鍾不到,鍾思影發散的目光重新凝聚。一言未發,對韓東微微頷首,重新拉開病房門走出。
韓東盯著她背影,看著猶自在晃動的那扇門。心裏突然對女人多了些極端奇怪的感覺。
佩服,尊重,還有其它說不清楚的東西。
確定的是,她應該同意了去試自己所說的辦法。哪怕事情一旦敗露,迎接她的可能是來自省軍區那邊的處分,乃至被起訴。
韓東很清楚,這是普通人所生存的世界,不是英雄遍布的電影世界。一個現實中被條框,規矩,各種外力所束縛的職業,真正要掙開這些壓力去決定做一件事情,到底有多難。
……
夜了。
醫院裏除了偶爾響起來的幾聲咳嗽和其它瑣碎細微的動靜,靜若止水。長長的走廊,燈光幽暗至極。
走廊盡頭,一名戴著口罩的男醫生不緊不慢的拿著本子,帶著一名像是助手的人在挨個查房。
醫生個子大約在一米八左右,腿長肩寬。口罩下看不清楚具體容貌,但從露出的半截高挺鼻梁跟精光閃爍的雙眼來看,必然是個極為魁偉粗獷的男性。
男子對麵的一間病房門口,站著兩個昏昏欲睡,連聊天興致都無的警察。
隨意瞥了一眼這兩個突然出現的醫生,皆未多想。
他們沒見到過這名男醫生,但是對男醫生旁邊的助手卻十分熟悉,正是負責這片區域的田護士長。
隨著走近,有警察震了震精神:“老田,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田護士長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圓滑的中年麵孔,笑著道:“慣例,看看病人情況。”
警察多瞄了他身邊的醫生一眼:“他是?”
田護士長忙道:“我們趙主任,前陣子休假了,這不今天剛過來上班。關心病人,都這麼晚了,非拉著我過來查房!”